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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乌鸦可以让枪械无效吗?”
“我把它惹毛了,所以……这算是个惩罚。”佩斯利不太在意。小口径子弹,还是站在远处射击,伤口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
“过来,我看看能不能治好。”
佩斯利警惕起来:“不用了,我还能撑一会儿。”
“拉倒吧!……我从来没有用过斯大林的肉!斯大林早就化灰了!”
“不,用谁的肉都不行。”佩斯利态度坚定。她突然皱起眉,迅速从口袋里拎出那只充当坐标的钢笔。这东西现在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她把笔甩向远处,一道白光在半空中闪过。
身穿红衣的男人突兀地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的脑袋和肩膀上全是西伯利亚冰冷的雪块,双手握着一对仿佛在燃烧着的细长剑刃。
红头罩的语气比冰冻的贝加尔湖更寒冷:“哈,空间系。”
“……”佩斯利觉得自己该重新评估一下此人的价值了。
维卡迅速把佩斯利拽到身后。她握紧拳头,长长地喘了口气:“灵魂之刃……这家伙什么来头?”
第40章
在总结了过去几年的工作经验后, 佩斯利发现了一个简单但有用的规律:自己所面临的阻碍越大,离真相就越近。
而离真相越近,就越得时刻小心。摆在眼前的信息纷繁复杂, 但有价值的或许就那么几条, 剩下的全是干扰项。
朝自己开枪的莉莉是有价值的信息, 用不太强硬的方式阻挠自己的堂吉诃德是干扰项——而这个来路不明, 似乎能够压制维卡的男人就让佩斯利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她不知道他的意图和身份, 而对方似乎也和她一样。他们之间的两次碰面似乎都是巧合,但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在这一段很短的时间内, 在场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剑拔弩张,下一秒就要不管不顾地开始互相攻击了——红头罩手上的长剑散发着灼热的光芒, 维卡则轻声念叨着某种听不懂的咒语。佩斯利正是在此时做出了决断:她要把这家伙从“可能和蝙蝠侠有关系的奇怪路人”划归到“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敌人”中去。现在此人的威胁性要排在蝙蝠侠前面了。
因此, 佩斯利对红头罩的态度也得跟着做出转变——她不能再继续回避, 一门心思地摆脱对方了。
她必须了解敌人。
就在维卡和红头罩即将再次扭打在一起时, 佩斯利大声喊住了他们:“停下来!”
两人扭头看了过来。
佩斯利捂着受伤的肩膀, 语气诚恳:“各位……在这种地方产生冲突, 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但是红头罩不买账:“不好意思,楼上还有一堆粘在一起的家伙呢——是谁先制造冲突的来着?”
“注意你的态度,小子。”维卡暴躁地回应他,“你以为你手上那两个东西能保护你?”
“是吗?或许它们不能保护我,但是足够教训你了。”
维卡瞥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门, 不知为何变得越来越焦躁:“混蛋……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拜托!我们不需要互相试探!我只想尽快完成我的工作……”佩斯利因为失血过多看上去格外脆弱, 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弱下来。这让对面的两人稍微冷静了一点。她朝着维卡伸手, 对方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过来扶住了她。红头罩冷眼看她:“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我也想完成我的工作——虽然还没开始就被你毁了。”
“关于这个,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歉意, 先生。我知道我们之前的几次会面造成了一些小矛盾……你之前问我是谁派来的?我现在就能回答你。”佩斯利郑重其事地站直身体,露出了坚定又骄傲的眼神,仿佛星条旗的幻影正在她的身后迎风飘扬:“美国政府派我来的——我是中情局的特工。我接到消息说哥谭有一个计划攻击白宫的恐怖组织,一路追查到这里……只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
红头罩冷漠地盯着佩斯利。佩斯利完全不把对方眼中的试探放在眼里,因为正掺扶着她的大概比他更疑惑。佩斯利暗中握紧了维卡的手,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暗示,不要当场拆穿她。
不过佩斯利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维卡现在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扇神秘的门。即使她听到了佩斯利的话,也只会怀疑自己的烂记性是不是把佩斯利的某段背景故事忘到一边去了。
红头罩的眼神意味深长。他指向心不在焉的维卡:“那她呢?”
“事实上,我同伴的身份属于国际性质的高度机密——你也清楚她的能耐。”佩斯利笑了一下,用那种特殊机构工作人员常有的装神弄鬼的语气补充道:“对于我们来说,能力比身份更重要。”
红头罩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悠悠地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我是警察,刚刚在执行任务来着。”
“……”佩斯利瞥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剑:“哥谭的警察都会使这一招吗?”
“或许吧……就像你说的,能力比身份更重要。看样子,我们的立场其实是一致的。”红头罩的自我介绍明显比佩斯利的敷衍许多,也根本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警徽。但佩斯利还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下了对方递过来的台阶——身份是真是假不重要,关键在于,他们都各怀鬼胎,想从彼此身上获得一些东西,为此都愿意暂时解除僵持不下的敌对状态。有的时候,各自避免冲突,往往正是由于真正的冲突迟早要来。
虚假的中情局特工和虚假的警察都为此做好了准备。他们朝对方点点头,这意味着一个注定会分崩离析的团队成立了。
维卡懒得去思考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注意到气氛改变,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打起来,便立刻转移注意力,看向墙上那扇早已等待许久的小门。
“……就是这里。”苏联人低声说道,“里面藏着个不得了的东西。”
佩斯利刚想问问是什么,她受伤的肩膀上立刻传来剧痛,仿佛一根冰锥从子弹留下的弹孔里穿了过去。佩斯利疼得一激灵,随后意识到维卡又一次用那种不太正规的方式填补了自己的伤口,像拧紧漏水的水龙头那样随意。
好了。佩斯利轻飘飘地想着,现在她身上有两块不属于自己的生物组织了……以后有空得去验一下DNA……
红头罩走到佩斯利身边,看着维卡握住门把手,谨慎地推开那扇门。
“所以,你们发现了什么?”
佩斯利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听上去太虚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长官。”
来到门后面,三人首先进入了一段狭长黑暗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块厚实的塑料门帘。这东西在生化实验室里很常见。维卡走在最前面,她掀开门帘的一角,一股甜腻的味道飘了过来,像是腐烂发酵的植物。
“……毒品?”红头罩的态度认真起来。
“……”佩斯利没有说话。她隐晦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一把手术刀从门帘后面伸出来,直直地刺向维卡,在半路上又连同握刀的手一起消失了。
门帘被一把扯开,刺眼的白光照过来。十几个身穿白大褂,带着防毒面具的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步调一致地扑向三个闯入者。这些蛰伏在房间里的袭击者行动起来寂静无声,露在面具外面的眼睛冷漠而平静。他们都没有什么格斗的技巧,身形也并不强壮,但一起行动时那种完全一致的默契令人毛骨悚然。维卡根本懒得与他们周旋,不管是人类还是武器,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东西都会在下一秒被当场传送走,整个过程同样没有一点声音。红头罩握紧了他的刀,但他根本没有出手的余地。
见此情况,他干脆紧跟在佩斯利身后,尽量站在维卡视线的死角中:“……他们也被送去西伯利亚了?”
佩斯利向前快走两步:“如果幸运的话——是的。”
在排除掉房间里的不稳定因素后,佩斯利终于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了。这是个被塑料布密实地包裹着的白色空间,让人想起爬虫给自己准备的茧。由于密不透风,那股腐烂的甜味熏得人脑袋发晕,而且找不到来源。一排高而宽的柜子占据了整面墙壁,对面则是一个半人高的大冰柜,电机运转时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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