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赔罪26(2 / 2)

“我不是这国公府的家生奴才,本就是机缘巧合来到这里,裴管事何以拦我?”

裴衍皱眉,放弃争辩,背过身去道:“你以为沈家那场大火只是意外么?”

沈家大火暮云本就疑惑,想起那日小环说起的黑衣人料想此事必定不简单,沈家大火后只得原主一人存活,没想到裴衍会主动对她提及,她仿佛喉咙一时间被堵住,恹恹地开口:“有人要置沈氏一家于死地,是么?”

裴衍的后背一下子变得紧绷,他回过身去盯着面前女子眸色,“你留在这里才是明智之举。”他怕她不信,接着补充道:“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裴大管事打算一辈子让我藏身在这国公府?还是说,您能替我手刃“仇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暮云绷着脸问道。

她原本自以为自己这是困在这方寸之地不得自由,如今还担上了生命之忧。

“我以后会告诉你的。”裴衍声音低低。

暮云早就知道以裴衍的性格是不会轻易告诉自己,但她也不打算善罢甘休,他看着她犹豫了一下,重新点亮了案上的烛台。

“裴庆与沈知和本是故交,近年来,沈氏染坊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半年前沈氏染坊已被城中的苏家盘下,家道艰难沈老又欠了不少外债,早年沈老做生意时得罪了不少人,裴庆便和沈老私下约定为家中独女定下婚事以求避祸,那日夜里应是仇家找上门来报应不得,才怒而纵火杀人。”

“此时为何不报之官府,若有仇家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怎可作为一般的失火案件处理?”暮云瞪大双眼,心里乱糟糟的。

“现场并未留下任何可疑点。”裴衍说。

“你的身边有我的眼线,他会在暗处保护你的,包括.......你要做生意一事也未为不可。”

暮云瞪大双眼,看着裴衍似笑非笑的表情,敢情这厮什么都知道,这段时间频频刁难,把自己当猴耍。

裴衍走过去案前倒了一杯水递给暮云,“张国公的姻亲在京中也是一方巨贾,宫中的大多锦绣都是他们进贡的,你若有需要,我可替你引荐。”

她一怔,“你这样,算是赔罪?”

裴衍笑而不语:“你这样想,也可以。”

她略思索,点了点头。

暮云承认自己有私心,但是成就一方事业也曾经是她的梦想,只不过施展的环境不同罢了,不管裴衍是否出自本心,他乐意帮忙,总比自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来的便利。

“今日,是我娘亲的忌日。”裴衍忽而说道。

暮云抬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喝了那么多酒,她想起方才自己伸手去看她的玉佩顿时有些窘,又有些好奇。

“你那个玉佩可以给我看看么?”暮云道。

方才他睡得模糊,但还是隐约能感觉到有人在接触自己,他睡眠极轻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惊醒。即便是酒后也如此小心翼翼,也是多年前养成的习惯。

他有些迟疑,但还是拿下玉佩递给她,暮云接过认真端详了一下,发现玉佩上的字和自己的那块果然相似,只不过自己的那一块上面的文字已被磨损得看不清了,大小也比自己的那一块大很多。

“这玉佩你是怎么得来的?”暮云问。

裴衍径自从她手中拿过玉佩,挑眉道:“夜已深,你该回去歇息了。”

呃.....看来他不打算告诉自己。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暮云出门时,不知为何突然安慰道,也许是今日的裴衍看起来比平常少了几分戾气,又或者是他提出愿意帮助自己,于是爱心大发。

裴衍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坐在大面铜镜前落寞又期盼的身影,她常常抱着自己唱着不知名的催眠曲哄着自己入睡,又暗自垂泪不已。却未料到,那个人竟如此狠心,漫天大火的蚀骨之痛仍历历在目。

他端在手上地杯盏茶水已凉,稍稍一用力便捏碎了,瓷片刺入肌里鲜红的血顺着掌心而下,在地上晕出了雪花状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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