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后真信任了这个申家女?13(1 / 2)

  没过一会,里头的抽泣果真渐渐微弱,随着人的低语传出。却只能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具体说的什么听不大真切。

  两三侍女端着水盆、帕子一应,伏身进出后室。

  再过了一小会,申容也就从里头走出来了。

  明明身形瘦弱,个子也没完全长成,可素色的曲裾裙往屏风旁拂过,眼角眉梢仿若与生俱来的淡漠,就如同常住于此的贵人一般。连刘郢都不由得愣神片刻。说到底,他从内心深处确实瞧不上这类人,刻板的印象就觉得乡下来的,没受过什么高门礼仪,不知规矩,也没有什么见识。

  可短短两三月过来,竟是肉眼可见的变了印象。起初以为她是为了迎合旁人,所以刻意做出来的样子。现在又觉得若是刻意,那不经意间露出的气质,又怎能这般自然?自然到那双明眸中的疏离,都仿佛是真心不愿接近。

  申容带了郑皇后的话出来给刘郢,大致是交代自己没事了,不用担心云云,今日的请安便也免了。

  话说完,她低眉捻去裙角的褶皱,动作轻缓地跪坐到太子身前,语调也放低了,“娘娘前几日才为吴高侯与陛下拌过嘴,还请殿下您在天子面前,不提及今日之事。”

  帝后与吴高侯三者之间的关系,底下人半个字都不敢乱说,就是到了上头这些贵人们的口中,也都是禁忌中的禁忌。她一个刚入宫的人,自然不能知道上一辈人的隐晦事,却也能看清形势,做得平衡。

  刘郢不禁抬眸对视上她。

  这道犀利的视线褪去了平日的和顺,罕见地暴露出内核的冷漠。

  身前的人才终于表现出些许彷徨,却仍旧没有畏惧得后退半分。

  他不禁好奇心更甚,却也觉得更有了些趣味。便心领神会地说了句,“寡人知道的。”

  …

  兰房殿今日拒了几个上来拜访的宗亲女眷,皇后只留了申容守在里头。

  早秋这会日头最盛,窗棂前的竹帘由宫奴们取下,遮住刺眼的光线,只余几座燃着的香炉,和帐外两盏供申容看书的铜牛灯。郑皇后在账内扶额小憩,申容就跽坐不远处翻阅书卷。动作是一贯的轻柔,就连竹片摩搓相抵的声音也能令人安神。

  而她的心思到底是不能再集中到书里头的了,空闲下来的这一会,想的全是吴高侯的死提了前。这个功高盖主的侯爷生死如何,其实和她申容全无关系,但一旦涉及朝堂,涉及三年后的那场政变,一切就都不同了。

  在她仅有对前朝的回忆里,成帝就是自吴高侯被处死后,渐渐变得暴戾,对手下几个心腹也越来越多疑。随后几年,朝廷里每年都要死一两个曾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余下的几个异性诸侯王,能活命的也都被发往了关外。朝堂局势渐渐乱套,勾心斗角、栽赃陷害由此层出不穷。

  直到太康七年的那一场政变,她的父亲也深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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