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4(2 / 2)

“城里城外的人家都想遍了也没找着一个合适的人家,看来这事只能等以后再说了。”赵金芳摇了摇头说。

“依俺看,也不一定非找个外人不可。俺觉得你大嫂心眼好热情厚道又儿女双全,孩子也个个都长的有模有样都懂礼数,给大柱当干娘最合适不过了!”

“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除了俺大妗子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又是妗子又是干娘,上哪里去找比这更合适的人去!”振岭媳妇高兴地说道:

“人也真是的,钻进死胡同里就是不回弯,你说,俺咋就没想到呢!俺大嫂是个爽快人,这事十拿九稳保准能成!”赵金芳也如梦初醒。

这天,赵家也都起的很早,而且还犹如过年一般,大人孩子全都换上了新衣裳。赵金玉早早地就把车套好了,礼品也都装车上了,就等着全家人吃完饭上车走了。

赵老太太急着去看外孙子,吃了几口饭放下筷子就走。其他人也都顾不上吃饭了,把碗筷收拾收拾,就都忽忽拉拉地上了车。赵老太太告诉赵金玉先去接你大姐,然后再去接你二姐。

赵老汉的大姑爷叫董世忠,是个忠厚老实人,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儿子叫董子诚,已经成家了。

二姑爷叫田家兴。早年,其父亲除了种地还做点小买卖,由于勤快年年收入都不菲,家境比一般人家好的多,所以,田家兴从小就不愁吃不愁穿,并且在私塾念了几年书。那时候,庄稼院里的孩子没有几个能念起书的,即使进了学堂,也是学上一年半载的认识一些字就退学了。不言而喻,田家兴文化水平最高,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羊群里的骆驼,人们都称呼他秀才。

田家兴也踌躇满志,一心想成为一个上等人。按说,凭他的文化,虽然成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容易,但是,到城里找个差事并不难。可是,田家兴眼高手低好高骛远,加上怕苦怕累,始终也没有找到他所看重的工作,所以一直赋闲在家。田家兴觉着自己生不逢时怀才不遇,整日里怨天尤人。幸亏父亲给他留下了一些财产,日子依然比一般人家好。田家兴虽然比李文翰结婚早,但是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只比大柱仅几个月。

田家兴恃才傲物,他羡慕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对他们温顺谦卑。而对乡下人则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和那些上层人物一样,认为农民是愚昧无知的人,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尽管和李文翰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最看不起李文翰,甚至到了讨厌的程度。在李家生活好的时候和他生活困的时候,每次赶集或者赶庙会都去李家,后来李家走下坡路了,他不但不再去李家,而且还希望李家人不要到自家来。当李家陷入极度困难的时候,为了避免沾上穷气和丢了自己的脸面,他产生了和李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念头。

赵金玉接了大姐一家后就又急急忙忙地赶着车去了二姐家,到了二姐家,赵金玉把车停在大门口就进了院,进了屋一看二姐正在梳头,虽然很着急,可又不好说啥,只好坐在凳子上耐心地等着。

“干嘛去这么早!饭菜一会儿半会儿做不好,去了也是在那里等着!在哪里都是等着,干嘛非得去那里等着!”田家兴不耐烦地说。

“你看看日头都多高了,等到了那里,不等唠嗑就该开席了!就是开不了席,也不能让人家等着咱吧!去的也不是就咱们一家,自家人等等没啥关系,让其他客人都等着,人家就是不说啥,咱自己脸上也不好看啊!”赵金玉呛了田家兴一句。

“不就是孩子过百天吗!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何况日子过得又十分寒酸,讲啥排场啊!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谁也管不着,可也不能给别人找麻烦啊!”

“讲排场给别人找麻烦,谁家的孩子过百天不摆几桌酒席?生活不好,吃不起山珍海味,就是萝卜白菜也得摆几桌啊!再说了,庄稼院里的人能有啥大事,孩子过百天和周年、儿子娶媳妇、买地盖房子就是天大的事了,摆几桌酒席就是讲排场了!何况,给孩子过百天,一来图的是喜庆,二来也是为了把亲朋好友聚到一起开心地唠唠家常叙叙友情,有什么不好!除了这两条,文翰还有一个心意,就是借这个机会答谢一下亲朋好友对他的帮助,谈得上讲排场吗!再说了,长生过生日的时候,不是也摆了十几桌吗,同样的事情,咋放在妹妹身上就过分了!不管什么事,你都能挑出毛病来,俺怎么也想不明白,你这样对待妹妹一家,到底因为啥啊!”

赵金玉一看田家兴冷冰冰的心里很不痛快,把田家兴训了一顿。田家兴虽然不服,但是,自己的真实想法很难说出口,不吱声了。

又过了一会儿,赵老太太一看二姑娘的还没出来就气哼哼地下了车进了屋。一看二姐正在梳头,不由得大发雷霆。

“一再告诉你们今天早点去,你看看,临上轿了才想起扎耳朵眼,你就不能早起来一会儿!”

“天还早的呢,干嘛这么着急!再说了,俺又不是没长腿,也不是不知道他们家的大门朝哪,你不来接俺,俺自己也能去,您要是等不及了先走好了,用得着发脾气吗!”二姐红着脸嘟嘟囔囔地说。

“你跟谁说话呢?你就这样跟你娘说话吗!你要是打算自己走干嘛不早点说!要知你这样,俺犯得上来接你吗!”

“真是的,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您累不累!”

“俺还没烦呢你倒是先烦了,你让俺说你啥好呢!为了接你们,一家人一大早就起来了不说,在大门外又等了你们这么长时间了,就是再忙,难道连出去打声招呼的工夫都没有!你没工夫,田家兴难道也没工夫吗!你两口子不领情不说,还嫌俺唠叨,你自己说说,是俺下贱呢,还是你们连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赵老太太没想到姑娘敢抢白自己,说完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田家兴的儿子长生哭了起来,赵老太太心疼了,赶紧跑回来把长生抱起来,边往外走边哄:“别哭了,都是姥娘不好,把俺外孙子吓着了。”

田家兴本来被赵金玉说了几句就窝着一肚子火,赵老太太一发火,肚皮都快气炸了,等二姐上了车对赵老太太说,自己有一件着急的事必须马上去办,就不去参加大柱的百日宴席了。

“你这又是唱得哪出啊?俺咋想都想不到你两口子为啥都这个样!你说,你有啥事!”

田家兴本以为编个理由就糊弄过去了,没想到赵老太太不仅看透了他的心思了,而且还跟他叫起真来。

“就算你真的有事,难道非得今天办不可吗!拖一天也不行!就算今天必须办,你去跟李家人打声招呼,哪管喝一杯酒呢也算到场了,你说你连个照面都不打,让李家怎么想?田家兴,你不照顾李家的脸面,难道连赵家的脸面也不放在眼里吗!”

“都居家过日子谁家还没点事,你也要脸面他也要脸面,哪一头不到场都不行,能忙得过来吗?再说了,大柱不过是‘百天’,又不是娶媳妇,多大的一点事啊,干嘛非去不可!”田家兴也火了,回了老太太一句。

“有啥大不了的?那得看是谁的孩子过‘百天’!是在啥情况下过‘百天’!你也不想想,俺虽然老了,也没有见过啥大世面,可俺有那么好糊弄吗!你以为俺这几十年的咸盐白吃了!田家兴,你不要以为俺不知道你心里揣的是啥小九九!告诉你,今天和往常不一样,别惹俺不高兴,你去也的去不去也的去!”

“家兴,文翰家好几年了才摊上这么件喜庆事,凡是沾亲带故的人都去贺喜,你作为一个姐夫,不去合适吗!”赵老汉也忍不住了。

“俺咋就不明白呢,既然不是外人,干嘛还这么多说道!干嘛非逼着俺去不可!俺不去,他们的‘白天’就过不了了!今天过百天明天过生日,穷折腾啥啊!”

“他二姐夫,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别人咋给孩子过‘百天’咱暂且不说,你是咋给长生过满月和‘百天’的你没有忘记吧?妹夫和妹妹不仅去贺喜了还带了不少礼物,你难道真的都忘了!凡事都得将心比心。大柱过‘百天’,你连个照面都不打合适吗?说得过去吗?你实在不愿意去也没人强求你去,但是,就是妹夫和妹妹不说啥,别人会怎么看你!难道仅仅妹夫和妹妹脸面不好看吗?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咋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董世忠也看不下去了。

“就算俺不对,你们也用不着都发这么大的火啊!你们七三八四地把俺说成啥人了!好了,俺啥也不说了,俺去还不行吗!”

赵金义也本想说几句,一看田家兴答应了也就没有吱声。

赵金玉抽了牛一鞭子,赶着车出了村。田家兴无可奈何地耷拉着脑袋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田野在雪白的棉花、随风轻轻摇摆的谷子、火红的高粱以及一群在天空中盘旋的鸽子相互映衬下是那么的和谐静谧。忽然,从远处飞来一群喜鹊,落在路边的树上喳喳地叫个不停,平地里又增添了几分喜庆。一些在田间劳动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活瞅着喜气洋洋的赵家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去干啥,但是,都清楚一准是有喜庆的事。

抗战胜利后,钱老二“失业”了,不得不装摸做样的当起老百姓来。这天,钱老二要去城里办点事,赶着老牛车路过李家大门口时,一看李家人来人往,知道李家在给孩子过百天,气哼哼地冲着李家的大门吐了几口吐沫才赶着牛车往城里走。

历来都是冤家路窄,走到城门口时正好赶上赵金玉赶着车走了过来,眼珠子一转,把车当不当正不正地停在了路的一边,虽然不是路的中央,但是,留的路很窄,其它的车根本过不去。钱老二下了车看了看,呲牙笑了笑进了旁边的杂货铺,买了一包花生米和二两酒就不紧不慢地喝起来。

眨眼的功夫,赵金玉就赶着车到了跟前,一看牛车把路挡住了一大半,车过不去,就大声喊起来:“这是谁的车啊,请往旁边赶一赶!”

赵金玉喊了好几遍也不见人影,想把车往一边赶一赶,刚走到牛跟前,钱老二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唉,唉,你要干啥!”

赵金玉回头一看是钱老二,就立刻明白是咋回事了。往事历历在目,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把脸一沉反问道:“你说俺要干啥?”

“你想干啥俺管不着,不过,俺的车不是谁都可以动的!”钱老二不以为然地说。

“这破车原来是你的,要是知道是你的,俺早就给你掀沟里去了!废话少说,赶快把车赶一边去,把道让开!”

“把道让开,凭啥啊?别忘了这里是城关村不是赵家庄,你有章程就从旁边赶过去,没章程那就绕道走好了!”

“好狗都知道不挡道,难道你还不如狗!痛快地把道让开,不然俺就不客气啦!”

“你敢骂人!俺就是让道,你能把俺咋地!”

“钱老二,告诉你,如今抗战已经胜利了,你的日本主子滚回他们老家去了,你最好把尾巴夹起来,不然的话,等到八路军来了,不枪毙了你也得把你关进监狱蹲上十年八年的!”

“枪毙我?你就睁大眼睛等着吧,将来金县的天下还指不定是谁的呢!告诉你,不管到什么时候,俺钱家的日头永远在正晌午!过去不是好惹的现在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甭拿八路军吓唬人!”

“俺吓唬你?日本鬼子滚回日本去了,你那身黄皮呢,咋不穿了?不但不张牙舞爪得了,还学会了赶车了,你心里也没有底了是不是?将来金县的天下还指不定是谁的呢,不管是谁的,不会再是日本鬼子的!狗改不了吃屎。别装人了,就你那人模狗样的德行,咋装也装不出人样来!”

赵金玉怒不可遏,抡起鞭子冲着钱老二的牛就是两鞭子。牛的脊背上立刻起了两道檩子,疼得嗷嗷叫撒腿就要跑。

钱老二赶紧跑上去拽住了牛缰绳,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才把牛拽住。赵金玉二话没说又是两鞭子,牛挣脱缰绳和套就跑了。钱老二一边喊一边在后面追。路边看热闹的人都乐得前仰后合,大笑不止。

“癞蛤蟆骑墙头——什么东西!”

赵金玉扬起鞭子又一连抽了好几下,鞭子的啪啪清脆的响声,整个城关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振岭媳妇听见鞭子声,跑到大门口看了看,一看赵家庄的人来了,回头就往回跑。

“大爷爷、大奶奶,俺姥爷和姥娘来了!”

李老汉和李老太太、李文翰夫妇都赶忙跑出去迎接,等跑到大门口,赵老太太正好刚从车上下来,李老太太忙不迭地跑了过去,拉着赵老太太的手说:“亲家母,近来身子骨可好啊?”

“好、好,什么病都没有了!嫂子你也好吧?”赵老太太满脸笑容地说。

“俺这把老骨头也硬实着呢!你说怪不怪,自打有了孙子啊,俺这精神头立刻又回来了,什么病都没有了!”

赵金芳一看二姐抱着孩子,赶紧跑上去把长生接了过来,满怀深情地亲了亲长生的脸,说道俺外甥比先前又胖了不少,长得也越来越俊俏了。说完又分别把侄子和侄女们都夸奖了一番。

李家和赵家互相问过好后,赵家的男人都跟着李老汉进了西上房,女人则跟着李老太太进了东上房。赵老太太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喊起来。

“俺外孙子呢,快抱过来让俺看看!”

“大柱,你看谁来了?”赵金芳赶紧把大柱从炕上抱起来递给了母亲。

“让姥娘看看是胖啦还是瘦啦,要是你娘不好好伺候你,把你饿瘦了,姥娘绝对饶不了她!”赵老太太抱着大柱端详了半天。“比先前胖多了也俊多了,只是脸咋还这么黑呢,等到长大了,可别跟包黑子似的,掉到煤堆里就找不着了!”

“瞧俺婶子说的,黑咋了?包公黑不黑?可他天不怕地不怕,铁面无私嫉恶如仇,敢做敢当!不仅能给老百姓做主,还当着皇帝老婆的面,把手一挥,就用虎头铡把忘恩负义的陈世美铡了,厉害不厉害!老百姓不仅但不嫌他黑,还都亲切的管他叫包黑子、包青天!自古以来黑脸的人都正直,都能干大事,说不定俺外甥也能当官呐!”又对大柱说道:“大柱,长点志气,将来一定要当官,让你姥娘看看,是黑小子有出息呢还是白面书生有出息!”说着亲了大柱一口。大柱咧着小嘴笑了。大嫂又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俺外甥都高兴的笑了,俺说对了吧!”

“你们都瞧瞧,让她这么一说,俺当姥娘的还不如她当妗子的疼大柱呢!俺就说了那么一句话,他叨叨说了这么一大堆,比说他亲儿子还心疼呢!”

大千世界也不知道有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大嫂自打第一次看见大柱就打心眼里喜欢上了。

“俺就是喜欢大柱!您看大柱长得多俊,您再看看志成他兄妹俩,都跟歪瓜裂枣似的没个样!”大嫂开心地说。

“大柱长的俊俏,俺老赵家的孩子也都不赖啊!志成长得像铁塔似的又强壮又精神,多威武!还有志英,长得像穆桂英,也是哪一点比小子差!如果说他们那个地方不好,那都是你给拐带的!”赵老太太的话逗得大伙笑的前仰后合。

“您说啥都晚了,改是改不过来了,只能将就了!”大嫂也风趣地说。

“瞧你说的,自古以来都是地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你倒好,把事情全都给颠倒过来了。要俺说啊,俺侄子和俺侄女,都要长相有长相要模样有模样不说,个个都懂事,从小到大从来没让大人操过心,大柱要是能赶上他表哥、表姐一半俺也心满意足了!”赵金芳说道。

“你既然这么说,那咱就换换吧,你愿意要哪个就要哪个尽着你挑,吃完饭俺就把大柱抱走,到时候你可别心疼啊!”

李老太太一看大嫂如此喜欢大柱,知道大柱认干娘的事就像板上钉钉一样十拿九稳了,不由欢喜异常。

“俺就喜欢他大妗子,说出话来特别招人听!他妗子,你这么你喜欢你外甥,一会儿一定得多喝几杯酒!”

“今天的酒不同往日的酒,俺也一定多喝几杯!让俺看看大柱长得像谁。”二嫂看了看说:“这对双眼皮的大眼睛和妹妹的眼睛一模一样!瓜子脸有几分像妹妹也有几分像妹夫,越看越受看!”又对李老太太说:“大娘,人人都说耳大有福,你看大柱的耳朵多大,脸也胖乎乎的,满脸的福相,长大了肯定有出息,您和俺大爷就?等着享福吧!”

“俺都这个岁数了享不享福的都不打紧,只要孩子有福就行了!水有源树有根,凡事都有根源,大娘之所以这么有福,都多亏了亲家母给俺生了这么个好儿媳妇!”大嫂的话让李老太太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瞧亲家母说的,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这都是李家祖上有德和亲家行善积德积来的!”一句话说得赵老太太也喜上眉梢。

小孩百岁的时候总是少不了大人们各种各样的祝福,赵老太太打开包袱取出刻有长命百岁的银锁戴在了大主的脖子上。

“大柱,姥娘年岁大了眼神不行了,做不了针线活了,只好送给你买个长命锁,希望你长命百岁!”

“大柱,快谢谢姥娘!”赵金芳说。

大柱傻头傻脑地瞅着赵老太太笑了。

“你们都快看看,刚一百天的孩子就知道个好赖,这可真是天生的!老人们常说,三个月看大七岁看老,将来大柱肯定是个又懂事又孝顺的孩子!”

“人一生都盼着一辈比一辈强。细寻思寻思,当爹娘的也好当爷爷奶奶、姥爷姥娘的也好,都只能尽心尽力的扶养他们,有没有出息,最终还得看他们自己有没有志气,争不争气!”赵金芳说。

“过去有句话,种豆得豆种瓜得瓜,什么树结什么果。咱们李家和赵家虽然不是权贵人家,可也不是下贱人家,两家的孩子都错不了!”大嫂说。

大姐和大嫂合伙买了一副银手镯、二嫂做了一顶虎头帽和一双虎头鞋、二姐绣了一个梅花兜兜,把大柱打扮起来后又都说了些祝福的话。

李老太太忽然想起了西上房的人,对儿媳妇说:“快把大柱抱到那屋去,让他姥爷、舅舅和姨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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