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1 / 2）

“阴老头，我跟你说了八百遍了，你多用点肝尖，别滑油滑的这么老，另外你每次的甜面酱能不能炒开，又挂的这么厚，不要胡萝卜，也不要黄瓜片，你看见谁家的肝腰合炒加胡萝卜和黄瓜的，喏，你看，肝腰没几片，都是配菜。”

又没刮胡子的陈尧把眼前的菜推到从厨房出来的略显佝偻的老厨子眼前，翠绿的黄瓜片橙色的胡萝卜片挂着淡黄色的油花占据着大半个青花大盘。

老厨子嘿嘿咧嘴一笑：“要米饭不，赠送的。”

陈尧半皱起嘴角，咂咂嘴：“大半碗吧，朕最近减肥，再不减减肥怎么找对象。”

老厨子嘿嘿一笑，点点头，转身进厨房，拿出满满一碗晶莹剔透的冒尖米饭，在陈尧面前轻轻放下，然后转身走到柜台搬开脚下的一块木板，露出一个粗糙的泥瓮，抬头看向陈尧：“小米酒？”

陈尧正在将一块挂满厚芡的肝尖放在米饭上，米饭夹起一小块，晶莹的米饭上上挂着深灰色的酱芡和淡黄色的油花，和淡淡米饭的蒸汽混在一起，陈尧硬生生咽了一口口水，舔了舔舌头：“嗯，二两。”

老厨子一勺酒倒入简陋的酒壶，陈尧的喉头轻颤，米饭和肝尖在口中轻轻咀嚼，眼睛半闭，轻轻摇头，满满一口饭下咽，陈尧的额头微微见汗，轻声说道：“阴老头，肝虽然老了，配菜虽然多了，但是这淡淡的火气香是怎么回事，我也算吃了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这种回味悠长还真是神，每一次都叹为观止，明明所有的步骤都不对，但是这味道真的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老厨子将酒壶放在陈尧面前，也不说话，点起一根烟，坐在对面吞云吐雾起来，不出意外今天又是只有陈尧一个客人。

陈尧不在意呛人的烟味瞬间充斥着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店，手上的筷子时快时慢，咀嚼声却从未停止，很快，一盘肝腰合炒，一碗米饭下肚，盘子上只剩下一层油花，米饭不曾剩下半粒，一壶酒才喝了两口。

陈尧放下筷子，将最后一点酒倒进有个小缺口的玻璃杯，抿了一口，身体向后，瘫软在有点吱嘎响的破椅子上，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慵懒，咂咂嘴，伸了个懒腰，看向似乎一瞬间更加佝偻的老厨子。

看老厨子吧嗒吧嗒又点了一根烟，陈尧忍不住吐槽道：“阴老头，别抽了，你这样下去别说对门的王婶，隔壁的李大娘都看不上你了，怎么这么大年纪还没有一个老光棍的觉悟，咱们要气质儒雅，生活健康才能吸引漂亮姑娘的注意。”

老厨子斜了一眼瘫软的陈尧，又瞥了一眼光溜溜的盘子，换了只手夹烟，眼神却飘向对门，下意识的捋了捋头发，却发现自己戴着个一次性的厨师帽，又悻悻地放下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