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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岁十三?”

“是,差了四姐姐几月。”

“十三啊……倒也该知事了。”

“我想你从小应当知道,侯府的脸面是极其重要的,若有人在外头不顾嫡庶身份做些不该做的事,依你看,该如何呢?”

阮书怜脸色一白,有些懦懦地垂下眸子,面上努力控制着不显异样,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的惊慌。

他这是知道宴会上的事情了?

不行,不能乱。

“我想着应当不会发生这种事罢,要知道同在一个府中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阮颐修似笑非笑地瞥了面前人一眼,虽是坐着从下往上看,那股凌厉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他也不出声,就着这好似要把人溺死的沉默,骨节分明的手指叩在檀木桌上。

一下一下。

仿佛都叩在阮书怜的心上,让她心慌。

就算她平日再有小聪明,也不过是才十三的少女,论心计城府自是比不上阮颐修,眼下已然有些难捱,心理防线都快撑不住了。

“你倒是说的没错,是以这府内须得好好整治一番了,免得有些人年岁越长越糊涂,失了分寸,做出些不合规矩的事,还是早些点醒着好。”

“在外人面前都能胡乱称说,再不掰掰性子,怕不知道会歪到哪去。”

阮书怜看着面前呷了一口茶的兄长,她本便不愚钝,即使阮颐修没把话掰碎了讲,这会子也已反应过来。

难怪之前从不让她进书房,今日倒是破例了。

想她原以为兄妹关系能拉近一步,没成想却是来敲打自己的。

自阮书怜有记忆起,便知晓自己的身份并不似嫡女尊贵;而阮颐修一向冷静自持,即使遇见了也只是微微颔首应声招呼,从不会与她说这么好些话。

今日倒是一句一句说得多。

为了阮繁枝么?

阮书怜压下满心的嫉恨,重新收拾好情绪。

“大哥多虑了,喝些汤罢。”

“不必,这个时辰我不喜吃些旁的膳食,拿回去罢。”

“天儿晚了,早些安置,到底也是府上的姑娘,无需你做些什么。”

“都是一个父亲,又哪能亏待了你?”

“是罢?”

话音一落,目光便如炬般射过来,好像能将阮书怜心里所有的黑暗全都剖出来曝晒,充满了压迫感。

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姑娘,哪能受得住这般难堪,尤其自己的丫鬟和长余还在一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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