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绿色海浪11(1 / 2)

好似久违的晨光让我有些开心,疲惫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爬出帐篷,第一眼就看见艾文正在收拾背包。他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脸色看上去也比昨天好了很多,嘴里一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他看上去很高兴,昨天颓废怪异的样子一点都在他脸上看不出来。

指挥官就在艾文旁边,正准备为艾文做一些简单的检查。检查持续到早餐开始,而指挥官手上的结果也显示艾文并没有什么问题。

看来艾文确实可能只是在疲惫时又被湿气浸湿了头脑。我打消了要将他的古怪行为告诉给指挥官的念头。

早餐过后,安娜率先背上双肩包踏上今天的研究旅程,手里拿着不少勘测仪器,应该与那个自然形成的井有关。

我走到篝火前,从架在上面的军用铝锅里舀了一勺早饭到自己碗里,对着身边的高颖随便说道:“早啊,今天心情不错。”

“是啊。难得的好心情,一起来就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高颖笑着回答。

“今天要去哪?”我问。

“继续去北边的浅水滩,昨天那几只海豚吓到我了,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回去多收集一些资料,它们可是这里的变异物种,不该被忽略。”

“确实,需要一起吗?”说完我停顿了一会儿后,补充了一句,“有人陪着,或许就不会被吓到。”

“不用。”高颖看上去十分自信,委婉地拒绝了我,“今天我不会被吓到。”

看来她是胸有成竹的,我便也不再继续下去。正当我思考今天的行动时,高颖打理好一切并离开营地,过了一会儿,她的背影消失在北边的树林深处。

艾文在我吃早饭时就已经离开了,我记得他小跑着往西边去了。指挥官不知道又带着向导去了哪里,所以营地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在收拾好火堆之后,我先是看了眼物资,确定还很充足之后在周围随意捡了一些树枝。靠近营地的一处松林的土地上有很多嫩绿的小草,像是昨天一夜之间生长出的那般。草地上还有许多被踩踏过的痕迹,小草杂乱地匍匐着,留下一个又一个小脚印似的东西。

我转头看了眼营地,忽然发现这里就是昨晚鬼火出现的地方。

难道不是萤火虫?

我如今根本不确定昨晚发生的事情是否真切,但为了保持舒畅的心情,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思考这些。

回到营地,我开始了自己的书写工作,一直持续到正午。此时,除了高颖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我们等了很久才看到高颖从北面赶回,匆忙慌张的身影一直在树林里闪动,她冲进营地,不小心踢乱了我摆好的树枝,十分焦急地对我们大声喊道:“你们应该来看看这个!”

这道慌乱焦急的声音使所有人心里一沉。

好心情是注定会被扼杀掉的,这里具有某种特质,总喜欢把氛围营造得压抑。

高颖的面容上带着明显的恐慌,眼神从不在一个位置上多做停留。她是个胆大的女人,尽管会受到惊吓,但从未害怕直面自己的恐惧。即便是面对凶残的河马或是向我们发起进攻的野猪,她都从没把这种大喊大叫的状态呈现给我们。

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高颖身上,没有人贸然发出声音,全都静静的等待着她不顾形象地喘着粗气。与此同时,嘴里还不断重复着,声音一遍比一遍小。最后一声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在北面发现了……一定要过去看看,一定要!”

她看上去就快虚脱了,却伸手推开安娜,拒绝搀扶,倔强地抬起头,等待回应。

若是平常,应该先仔细询问,然后让高颖立即休息才对。可这次,任何人都无法逃过高颖的眼神,我们只是简单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就立刻起身跟着高颖前往北边。

半路上,我看到了高颖曾提到过的浅水滩。清澈见底,在几块岩石的缝隙里还有涓涓细流不断冒出。

水里并没有任何生物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更不知道高颖是否已经再次直面过那几只海豚。浅水滩在此时只是需要跨过的障碍,与周围景色一样,极为普通。

高颖带我们去了松林更深的地方,带我们去以惊愕的眼神,仰视一堵高墙,或是一个奇观。

面前的一切,我敢肯定是完全出自大自然的手笔,也只有大自然才具有这样的能力去创造出这骇人的一幕。我在看见它第一眼时,大脑里飞速闪过上千个词语,却找不到最为恰当、最为合适的那个,去为它赋予最恰当的描绘。

我只找到,最为苍白的解释。

倘若你曾去过大海,乘一叶扁舟寻找滔天巨浪,于死亡边缘抬头仰望百丈海水,你便有能力去赋予想象。此时此刻立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堵百丈巨浪,只不过构成这种滔天巨浪的蔚蓝色海水变成了细密嫩叶,只不过它一直静立着,没有像海浪一样无情地砸下。

“这是——墙?叶子组成的高墙?”安娜颤抖地说出属于她自己的描绘,“这是一棵大树吗,这么高?这得有好几十米了吧!”

“我觉得像是海浪。”我说了自己的比喻。

“这么高,都和以前的高楼一样高了吧?会不会这原本就是高楼,只表面不过爬满了类似爬山虎的植物?这些叶子挨得可真紧,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艾文惊叹地自言自语,并不自觉地开始绕着“海浪”打量,等他走到海浪侧面,再次惊讶道,“后面还有!”

我们听闻也紧忙绕到“海浪”侧面,果然发现后面全是连片出现的“海浪”。它们都由绿叶组成,一个接一个的排队站好,用庞大恐怖的身子带给在场人所有人无比强烈的压迫感。

“奇观。”稚嫩的声音夹杂着太多崇拜的语气。

向导身子小,跑得慢,来的时候被心急的我们甩在了后面。他一到现场便突然跪下,脑门紧跟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嘴里念念有词,“饶恕我,饶恕我们!”

有时,我们可以理解地面人的信仰——这种信仰,生成于恐惧之下。但此时,这个孩子所信仰的东西正试图摧毁我们的心理防线,放大我们的恐惧,让我们同化。这道声音出现在这儿,太不合时宜。 “这是什么?”感觉指挥官像是在凭空发问,然而最该给出答案的向导却仍然对着高墙叩拜,嘴里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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