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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晚上睡得十分踏实,连梦都没做一个,因此第二天早上被叫醒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什么?”简莫看着眼前的情况,反应不过来,“釉片烧出来了?”

青阔:“对!有的烧出来了,有的没烧出来,我都带来了,你看看!”

简莫迟钝地点头。

青阔乌黑的手上拿着三块陶片,三块陶片上都有斑驳的彩色釉,因为陶片的底色是灰白色,简莫大致能分出来,釉的颜色有红有蓝。

等看清后,他一个激灵,彻底醒盹了:“居然真的烧结了。”

青阔:“十六块釉片中只烧出了这三块,剩下的釉片送入窑中是什么样,取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简莫一掀被子:“我看看。”

“在这,给你。”青阔从筐子里将灰扑扑的其他釉片拿出来,又忍不住对他说道,“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再看,别生病了。”

简莫看了一眼屋子一角烧着的火盆:“没事,这里暖和。”

青阔:“其他人没事,你可不一定,赶紧穿上吧。”

简莫闻言只好先穿上兽皮袍子,再拿过釉片仔细查看。

这些釉片同时刷的釉,同时送入窑内,也同时取出来,按理来说应该差别不大,不知道为什么有的烧成了,有的没烧成。

简莫带着青阔下楼,匆匆翻出昨天写下的记录。

釉片他编了号,其中烧结了的只有九号、十号、十一号三片。

他取出木片一看釉浆的配方,很快发现,只有这三片釉片中加了碱。

简莫盯着配方,忽然意识到,釉层其实就是玻璃层,碱似乎能降低釉的熔点。

釉浆其实是泥浆,里面应该含有石英成分。

碱能降低的其实是石英的熔点!

太不容易了。

简莫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想起这点东西真耗脑子。

简莫盯着釉片,叹息着说道:“我就说总觉得釉很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它究竟是什么,原来像玻璃,怪不得能防水。”

青阔一头雾水:“玻璃又是什么?”

乌炯听到动静走进来,看着激动又疲惫的简莫,又看看满眼不解的青阔:“你慢慢说。”

简莫:“哎。”

等稍微平复激动的心情,简莫有些不好意思:“我先组织一下语言。”

青阔给他倒水,叹气道:“你刚刚说了那么多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简莫举起釉片:“先说玻璃——玻璃是一种透明的坚硬的材料,用沙子应该能烧出来。”

青阔:“沙子?河滩上那些沙子?”

简莫点头:“就那种沙子,如果要烧玻璃的话,我们得筛选一下,找那些尽量细的沙子。”

青阔有点明白了,不过又产生了新的疑惑:“我们烧玻璃做什么?不烧陶了吗?”

简莫:“玻璃是玻璃,陶是陶,要是玻璃的熔点足够低,我们可以两者一起烧。”

青阔迟疑:“那烧它做什么,也是像陶一样,烧出来装东西吗?”

“不不不,它有更大的用处。”简莫指了指用树皮封起来的窗户,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我们可以把它装在窗户上。”

青阔和乌炯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户。

青阔还是不太能反应过来。

乌炯问:“透明的材料——玻璃像水一样没有颜色,又像陶一样硬?放在窗户上能挡风,又不影响采光?”

简莫点头,赞叹地看着乌炯:“对,你能想象吗?”

乌炯:“我能。”

青阔揉着额头:“你们聊吧,我是一点都想不出来了,”

简莫高兴地说道:“没关系,等我们做出来,你看一看就明白了。”

除了乌炯之外,部落里的所有人都没法想象玻璃究竟是什么,也不理解简莫的激动。

简莫见状,干脆跟大家商量,将烧陶的日期提前,他顺便将玻璃烧出来给大家看看。

陶坯已经干了,现在再施一层釉就行。

简莫按照之前的配方,认真调了釉,给陶坯渡了一层,而后等待阴干。

就是烧玻璃这事有些棘手——他不会烧玻璃。

他只看过吹玻璃的视频,不过那跟烧玻璃不是同一回事。

他有点想不到要怎么烧出平整透明的玻璃出来。

青阔几个出主意:

“要不然先调成釉,刷在陶坯上送进去烧?”

“倒在窑里烧?”

“要先阴干吧?不然像做陶板那样,我们把釉调稠一点,做一块釉板出来,阴干了再烧?”

青阔他们七嘴八舌地出完主意,齐刷刷地看向简莫。

简莫有点头大:“要不——我们都试试?”

他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跟大家一起试验了。

青阔笑起来:“那试试吧,反正也不麻烦。”

一个人的力量到底还是太渺小了,大家一起协作,事情就好办得多。

他们先去河滩上取沙子。

河滩上的石头比较多,沙子其实很少。

要把能用的沙子筛出来,那就更少了。

大家将沙子加碱制成平整的釉板,放到专门晾陶坯的地方阴干。

简莫看着一块块釉板,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他来部落一共也没多久,却给部落带来了不小的变化。

部落的人收留他也没白收留。

釉板晾干需要几天的时间。

这几天又在下雪,简莫他们在部落里烤火猫冬,顺便聊天。

部落里的小孩很喜欢简莫,经常凑到他跟前,毛茸茸的小猫小狗小狐狸等还喜欢钻他怀里,让他抱着。

简莫闲着无聊了会给他们讲些故事。

每当讲故事的时候,部落里的小孩大人都会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过来,将屋子挤得水泄不通。

人一闲下来,思维就容易飘散。

简莫最近还真想起了不少事情。

这天晚上,简莫抱着巨狼的前腿,在被窝里睡得正熟。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巨狼的腿动了动,跟着睁开眼睛:“怎么了?”

简莫:“刚刚做了个梦,我梦到烧玻璃的时候,我们把玻璃放在陶匣中,最后烧成功了。”

巨狼用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还在想这事?”

简莫:“是啊。不过现在想想,好像真的可行。”

巨狼:“睡吧,明天起来再研究。”

简莫从床尾拿起兽皮大衣:“不行,我得赶紧写下来,要不然我怕晚上会忘了。”

巨狼按住他:“不用,我记得。”

简莫的动作顿住了,抬眼看着巨狼的眼睛:“真记得?”

巨狼淡淡道:“忘不了,快睡。”

简莫于是又躺下去,重新裹紧了被子:“睡吧,哎,趁着睡意还没完全跑掉,赶紧再睡一觉。”

冬天如此悠闲,白天又不做什么事情,想要成功积攒起睡意还真不容易。

简莫躺下去,抱着巨狼的腿,换了个姿势,很快又睡着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意识到,如果巨狼变回人形,他抱的,就是巨狼的左手。

巨狼也没提醒他,只等他睡安稳了,将兽皮被子往他身上裹了裹。

简莫在天亮时如往常一般醒来。

睡醒后,他还记得昨晚梦到的玻璃。

他难得没赖床,利索地穿好衣服爬起来。

乌炯在楼下忙活,他一下楼便说道:“我去找青阔说玻璃的事情,等会儿回来做饭。”

“我跟你一起去。”乌炯将手中的木柴放下,“加紧制作陶匣?”

简莫:“对!你还记得?”

乌炯:“答应了,不会忘。走吧。”

两人踩着雪去找青阔。

青阔才刚起来,打着哈欠听了简莫的构想后说道:“可以试试。陶匣要烧好再用吗?”

简莫:“我觉得应该不用,晾干后就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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