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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霜这才察觉不对。

  凤栩叫不醒了。

  明心殿里一共就三个奴才,除了贴身伺候凤栩的寻霜,另外两个只做些杂活,明心殿里的主子身份敏感,可殷无峥常来,寻霜不敢耽搁,立即要去求见殷无峥给凤栩召个太医入宫,结果人去的时候好端端的,足足两个时辰才回来。

  是被抬回来的,浑身血淋淋的被扔在了明心殿门前。

  另外两个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还当是陛下所为,更不敢去求见,战战兢兢地将昏死过去的寻霜给搬回了屋里。

  入夜,殷无峥因凤栩那一句舍不得而犹豫,他不该再去见凤栩,只要让他活到捉回宋承观那日也就够了,可眼瞧着时辰愈来愈晚,殷无峥心里无端端地开始发慌。

  就去看一眼?

  殷无峥迟疑了半晌,心中不安愈发浓烈,到底还是起身对外头唤道:“去明心殿。”

  从轿辇上下来,殷无峥一眼就瞧见夜色下明心殿前的血迹,大片干涸的血迹沁入砖石,他便知道是出了事,脸色当即沉下去。

  随着太监一声“陛下驾到”,明心殿里仅剩的两个杂役太监连滚带爬地出来接驾,殷无峥边往里走边问:“凤栩呢?”

  两人谁也没敢吱声,支支吾吾了半晌也说不清楚。

  殷无峥心头微沉,当即斥声:“还不说!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杂役太监这才磕磕绊绊地将凤栩昏迷和寻霜挨打的事说了出来,殷无峥听得脸色愈发沉冷,当即给了身边随侍的太监一个眼神,“周福,去查。”

  “奴才领旨。”周福立刻应下。

  “等等。”殷无峥叫住他,“先去请太医。”

  两个杂役太监在门外跪着,从新主的态度里咂摸出了点名堂,寻霜今日根本就没见到陛下,而是半路被人拦下,打成那个样子送了回来,只不过寻霜也一直昏迷着,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是要不成了,才让他们误以为是陛下的旨意。

  殷无峥将寝殿内的油灯点上,灯罩笼着光,他看清了榻上侧躺着的凤栩。

  单薄,清瘦,像一叶轻薄枯黄的柳,好似一阵风便能将他碾碎。

  凤栩仍是那个蜷成一团的姿势,两只手拥着自己,屈膝躬身,小半张脸都藏在了被子里,殷无峥伸手为他扯了扯被角,凤栩微弱的鼻息落在他手掌,细弱,却滚烫。

  殷无峥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心,这才发现凤栩身上烫得厉害,脸色却苍白如纸,殷无峥指尖轻颤了一下,匆忙收回手,但视线却始终未能从凤栩身上移开。

  他近来总是想到从前的靖王,那个不讨人喜欢的跋扈纨绔,举手投足都带着矜骄傲气,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如今的凤栩再没了那时的嚣张气焰,死气沉沉地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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