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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又若有所思地瞥向偏殿,主子和这废物皇帝在朝安纠缠了三年,虽然没人敢提起,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本以为是凤栩剃头挑子一头热,可看这样,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段乔义摸了摸脑袋,望天嘀咕:“这他娘的见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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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只是毫无温情怜惜的一场发泄,凤栩也没有太难过,之前服下的那颗药让痛苦也能变为诡异的欢愉。

  但总是有代价的。

  凤栩从偏殿的榻上醒来时,外面天还不亮,他知道,等日出后,大启就会消亡。

  可这座皇宫不会,朝安的城墙不会,这江山的一草一木不会,谁做皇帝,谁是天下共主,都改变不了这片广袤的山河大地,只有人会消失在岁月里,湮灭为无人知晓的尘埃。

  药效过了,他也清醒了很多,被药效淡化、改变的疼,都在此刻找了回来,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尤其是手腕的烧伤。

  但好在他活下来了。

  凤栩也不在乎殷无峥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思,他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个脑子里只有一个殷无峥的靖王,如今苟且偷生地活下来,就只是——让那些人跟着他一起堕入地狱。

  两年前的那场宫变里,父皇被毒杀,母后被缢死,哥哥就死在宫门前,那些人说他逼宫谋反,弑父杀母,凤栩那时就在宫外,他听见哥哥在箭雨中振臂高呼:“尔等奸臣窃国,天下共诛之!”

  凤栩将嫂嫂和刚出生不久的侄儿送出城,朝安城中姓凤的嫡系就只剩他了,他从未那么庆幸自己是个纨绔,至少能代替侄儿做世家手中的提线木偶。

  于是骄纵跋扈的靖王一个人走向宫门,走过兄长的尸首,走向这座富丽堂皇的囚笼。

  殷无峥也是在那天趁乱离开了朝安,他是西梁王的嫡长子,母亲也是西梁贵女,可惜王后因生产而亡,西梁王另立王后,五年前,西梁已有反意,于是刚刚及冠的嫡长子殷无峥便被送进朝安成了弃子。

  两年前殷无峥离开朝安后不久,西梁局势便也跟着天翻地覆,殷无峥杀了西梁王和世子后,便将矛头对准了大启。

  凤栩知道后一直在等着西梁军入都的这一天。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颈侧那个极深的咬痕,尽管昨晚的事出乎他的意料,但凤栩也知道,殷无峥做这种事不是出于喜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和殷无峥之间的孽缘究竟有多可笑,或者说……两年前的自己,有多让人生厌。

  两年后的凤栩嫉妒也厌恶着两年前的自己。

  凤栩咬牙撑起身来,将昨日那件赤色龙袍披在身上,慢吞吞地打开了门,东方已然泛白,撕开夜空一角。院子里还有殷无峥留下的人,凤栩随便叫了一个,说:“准备笔墨纸砚。”

  那人大抵是得了殷无峥的吩咐,并未说什么,很快便将凤栩要的东西送来。

  很快,凤栩将一纸诏书交给了外边的人,轻声说:“你们主子要的东西,拿去给他,再告诉他,国玺不在朕手中,想拿回国玺,就得捉回宋承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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