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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陆予心被迫跟李澈住在同一屋檐下,第一天他们就把对方加进了黑名单。

李澈死板、无趣、冷漠,传言说他有精神病,发起病来真的会打人的那种。

别人:离远点离远点。

陆予心:(凑近)我看看怎么回事?

明明讨厌,明明想远离,却不自觉越走越近。

直到有天——他冲李澈发酒疯:“你不是什么都会吗,那你会接吻吗?”

李澈平静地看着他:“你要试试吗?”

试试?跟谁?

十七岁命运的手掌翻云覆雨,少年的爱意被玩弄股掌之间,从此那份感情注定深藏心底,密不透风。

八年后,两人意外重逢,说过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李澈重新站在他前面,陆予心才发现自己又被他骗了一次。

李澈真的很擅长说谎。

他的目光扫过李澈的无名指,上面圈了枚戒指。他声音苦涩:“恭喜啊,结婚都没邀请我呢。”

冷淡酷哥攻×又作又怂金贵小少爷受

标签:破镜重圆、HE、校园、虐恋、甜宠、双向暗恋

第1章 新家

夕暮将至,两旁树影幢幢,金橙色的光透过树影的摇曳,仿若被敲碎的光透过一辆蓝色出租车的车窗,晃在一缸圆形玻璃水中。

一双手堪堪抱在鱼缸两侧,日暮余晖将晃起的水波搅成粼粼的金色,两只天使鱼的鳞片呈现出渐变的蓝紫色。

陆予心已经醒了,头没什么精神地歪在车窗上。路途颠簸漫长,他刚才几乎是睡了一路,透明玻璃鱼缸在他腿上摇摇欲坠。

窗外树木飞快地掠过,从树木的间隙中望去,青灰色起伏的山丘变成了大片大片绿色的田野,让他感到很陌生。

终于,最后一抹暮色被远山吞咽殆尽,手捧着的粼粼波光顿然消失了。

陆予心抬起鱼缸,活动了活动快要压麻的双腿,接着从黯淡的屏幕里辨认出时间,距离他出发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从太阳顶照到日薄西山。

原来苏城到盛海市有这么远,从地图上看,不过一截手指的距离。

都是吃了地理没学好的亏,早知道这么远他就不来了。

车厢后座上摆满了纸箱和收纳袋,偶尔碰撞出几声沉闷的声响。最右边的位置上,是一架占了半个座位的航模。

去年柳韵送给他的,十五岁生日礼物。

陆予心感觉到了迟来的头晕,可能是晕车药的药效过了,也可能是一路上风吹的。他懒懒开口问:“师傅,还有多久到?”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眼这个奇怪的乘客,看了眼导航:“已经进入盛海市了,下了高速再走二十来分钟就到。”

陆予心抿着嘴,忍住轻微的不适。

见他好不容易有兴致说话,司机师傅忍了一路还是没忍住:“这么远的路,怎么不坐飞机啊?这油钱都赶上机票了。”

“我晕机。”陆予心说,“有些东西也不让带上飞机。”

比如,他腿上两条正在自由自在摆尾的鱼。

当初买的时候有三条,现在只剩下了两条。和它们的主人一样,有时候看起来还好,有时候看起来半死不活。

有钱人的癖好千奇百怪,靠跑出租赚点微薄收入的司机不打算理解有钱人的爱好,只瞥了一眼他腿上的鱼缸,就继续专心开车。

这辆车已经有几个年头,他一路都开得平稳小心,尽可能少些急刹和颠簸,长时间驾驶的疲惫也许不足以让他警惕,但这玩意——那个不起眼的玻璃鱼缸,一旦发生碰撞就会碎成上百份玻璃碎片,扎进他们身体的各个地方乃至心脏。

这位乘客显然没意识到这点,还在抱着宝贝似的抱着他的鱼缸。

司机抱着八分好奇和十二分警惕,问:“这么远到盛海市,做什么呀?”

这个问题对陆予心来说显然没那么好回答。千里迢迢来到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陌生的生活,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才十六岁,人生还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陆天华让他来他就只能来。

陆予心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可能来破坏别人的家庭吧。”

“啊?”司机的表情立刻变得耐人寻味,见他小小年纪,语重心长道:“看你年纪轻轻,话可不能乱说。”

陆予心笑起来,深栗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着:“开玩笑的,我来上学。”

开了十几年出租,这可能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乘客,夜幕中风带着凉意,司机把车窗往上关了一点。

他本来不愿意接这么远的单,谁让这位小兄弟给的太多了啊。

陆天华的第三个电话打了进来,响了好几声陆予心才接起来。

隔着听筒,陆天华的声音有点陌生,能听出几分着急:“怎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

陆予心实话实说:“睡着了。”

“到哪里了?”陆天华关心地问。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除了指示牌什么也看不清,陆予心根本分辨不出到了哪里,只好含糊地说:“快到了。”

陆天华放心了一点:“那就好,具体位置用再发一遍吗?”

“不用了。”

陆予心挂了电话,顺手关上了车窗。春天北方的风好大,一路上吹得他眼睛发疼。

半小时后,出租车驶入一片别墅区,弯弯绕绕最终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洋楼前。

司机师傅停稳车:“到了。”

陆予心抬头看向车窗外,门口的壁灯亮着,发着点温暖又寂寞的光。小门仿佛是特意为他敞开的,静静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

房子不算很大,也不是新房,不过打理得很好,漫过墙头的藤本月季已经开出了白粉色的花。

陆予心不想承认,这座他不愿意踏进去半步的房子,比他之前独住的清冷公寓要温馨多了。

司机也跟着下车,心说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少爷递给他一张纸币,还很有礼貌地说:“师傅,麻烦帮我把东西卸下来,放在门口就行。”

司机师傅再乐意不过。

陆天华闻声出来迎接,走到陆予心面前,将双手放在他双肩上拍了几下,欣慰地笑着说:“长高了。”

陆予心却越过他看向身后的陌生女人,应该就是在电话里跟他提起的李素萍——那个还没跟陆天华结婚就同住到一起的女人。

看得出来她特意梳妆过,黛色的眉毛细细地挂在她的眼窝之上,头发也盘得精致整齐,淡淡的口红恰到好处地搭配她那身不常穿的旗袍式绣花长裙。

“这是李姨,电话里跟你提过的。”察觉到他的目光,陆天华做介绍。又冲着李素萍说,“这就是我儿子,陆予心。”

李素萍眼角的褶皱里挂着笑,上前两步道:“你爸爸经常提起你。”

陆予心却笑不出来,陆天华提起他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只有他在学校“不听话”的时候,老师才会给陆天华打电话。

虽然最后都是他母亲柳韵去学校解决的。

李素萍跟陆予心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主要不一样在,这个女人太普通了。

尽管能看出几分年轻时漂亮的痕迹,但身材气质和相貌都远远比不上柳韵,既不知性温柔,也不漂亮优雅,笑起来时脸上还有遮掩不住的皱纹,几乎看不出保养过的痕迹。

很难想象,陆天华喜欢的是这么一个极其普通的女人。

想到这里,陆予心就觉得很不甘心。他替他妈妈不甘心,柳韵漂亮又有才华,陆天华却选择了跟她离婚。

气氛有些尴尬,不过这是陆天华和李素萍早已预料到的场景,陆予心一直对他想再组家庭的事很抗拒。

司机师傅适时打破了沉默:“都卸完了,检查一下没落东西吧?”

陆予心走到车前检查了一遍,并清数了下门口的纸箱数,确认没有落东西:“没有了。”

司机师傅:“那我就先走了。”

陆予心很想让他把自己也带走。

可惜司机师傅没有这个想法,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陆予心尴尬地站在门口。电话里是电话里,现实是现实,就算电话里陆天华已经给他做过足够的心理工作,等站在这里,他还是没办法接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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