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面之缘6（1 / 2）

“你着实了得。只是不该用鼓瑟的指法。”男子叹服道。

“我只会这种弹法。头一回听这曲子，是跟着先生的琴声过来的。错了不少吧？”杜若有些难为情。她本以为如此简单的曲调自己应该不会弹错的。

“你只弹错了两个音，是这两个地方。这两个音本来也低弱，想来你在外面听不真切吧？”男子指着琴弦不在意地说道。

“我实在太喜欢这曲子了。”杜若羞涩地笑着，赶紧起身让出位置。

“巧笑倩兮！你跟南宫先生学的琴？”男子被娇媚的杜若打动。

“我叫杜若。南宫先生指教过一点点。可惜，我不是男儿，他不能收我做徒弟。先生，错了不少吧？”杜若有些沮丧。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莽撞了。

“你这名字好听。这曲调本不难，叫《山溪操》。我教你。”男子笑着认真道。

“谢谢先生。请问先生怎么称呼？”杜若学着爹爹称呼书生们的样子，恭敬地问道。

“客气。我叫百里奚。”男子看着一本正经的杜若笑道。

“百里先生可否教我学琴？”杜若期待道。

“实在遗憾。我是虞国人，跟随南宫先生学了不到一年，琴艺不精，教不了你。况且，我晌午就得启程去齐国游学了。”百里奚彬彬有礼地拒绝道。

“啊？先生不是晋国人啊？您要去多长时间？还会再来安邑吗？”杜若失望地看着他。

“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出去游学，可能数月，也可能数年。”百里奚犹豫着答道。

“先生若要再回来，能教我弹琴吗？”杜若突然认定要跟着百里先生学琴。

“哦，现在还不好说。我倒有一事相求。南宫先生让我把他的琴和书简带走。可东西太多，我不方便随身携带。我只带走琴，其他的能否请姑娘替我保管？”百里奚突发奇想道。

“先生尽可放心，我会将这些书简保管好，不会让它们发霉，招虫咬。您回来后会原样奉还。”杜若立刻点头允诺。

“那太好了，就先存放在姑娘这里。”百里奚从案几边提起一只布袋，从里面挑出四五卷竹简，然后把剩下的都放在杜若面前。

“先生放心吧。只是您一定得回来找我。”杜若恳求道。

“一定会的。你属啥的？”百里奚看着一脸稚嫩的杜若笑着柔声问道。

“属马的。过了芒种就十二了。您属啥？”杜若想了想问道。

“吆，还未到及笄之年啊？可行事却沉稳得很。我比你大一轮多。我回来去哪里找你？”百里奚感叹道。

“那么多呢？我爹爹是安邑有名的织锦匠杜松子。这里的人都知道。您回来时找到他就能找到我了。先生尽管放心。”杜若怕百里奚不信任自己。

“好的。我回来后找他便是。”百里奚笑着答道。

百里奚还要去别的几个地方，然后到风陵渡，乘大船顺着黄河去齐国。

杜若把百里奚送到涑水渡口，依依惜别。

杜若郁郁地背着装书简的布袋独自回家。

快到家时，她远远看见几辆车轿停在自家的场院里。

杜若暗自吃惊。她几步走到路边一棵大树下张望，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她又犹豫片刻，才缓步向家里走去。

四五个衣着华丽的男子从她家院子里走了出来，爹爹恭敬地跟随其后。 “嗨，你是昨日献乐的乐女吧？太巧了。”人群中一位肤色白皙的少年突然快步走向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