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闯祸精杜若4（1 / 2）

安邑顶尖织锦匠杜松子的妻子一连生了四个儿子，可惜只留住了老大杜衡和老四杜仲。快四十岁时才得了个女儿。

女儿出生时正值杜若草开花的时节。杜松子采药回来，看着新生的女儿娇小软糯的模样，就起名叫了杜若。此后夫妻再无生育。

杜若长得像爹爹，凤眼细长，黛眉弯弯，鼻梁挺直。她天资聪颖，活泼倔强。从记事起所见之物过目不忘，经手之事稍加指点即能轻松学会。小时候太过瘦小，杜松子担心活不长久，始终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养着，全家人都宠着。

二哥杜仲眉眼像娘，体格像杜松子，健壮结实，憨厚顽皮。他最喜欢看的热闹就是妹妹与娘斗嘴。他和大哥从来不敢在父母面前犯犟，只有这个闯祸精才敢和娘顶嘴。

娘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那里，将邻里大人孩子、家中帮工告到她面前的事一桩一桩排出来，开始数落杜若。

这日也不列外。

娘坐在院子里一边梳头一边让刚从外面进来的杜仲去叫妹妹来见她。

“又有好戏看了。”杜仲幸灾乐祸地进屋去叫仍在酣睡的杜若。

他想起昨日和妹妹上山采桑枝回来，看见娘和乐坊的管事在大门口说话。

没等他反应过来，杜若就已经躲到了他背着的桑枝后面。

“我一定叫她去乐坊好好练。您放心吧！”娘恭敬地对管事道。然后躬身目送他离去。

“若儿去哪儿了？”杜仲一进院门，娘就面带怒容地问他。

“去蚕房了。”杜仲随口答道，快步走进厨房，从水翁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起来。

“她去蚕房做什么？你俩一直在一起吗？”娘停下手里的活儿问道。

“一直在一起呢。我们折的桑枝太多了，我让她把嫩些的先送到蚕房去了。”杜仲抹了一把嘴角。

“乐坊管事说她后晌根本没去乐坊练琴。”娘恼怒道。

“可能学会了吧。她去帮我，我们今天折了好多桑枝。”杜仲说着就要去蚕房。

“你就替她打马虎眼吧。仔细我叫爹爹收拾你！”娘知道杜仲护着妹妹。

杜若揉着惺忪的睡眼跟着杜仲出来，站在娘面前。想了想又后退了几步。

“还退？站过来！叫你爹爹惯得没个样子。”娘看着杜若迷糊的样子，张嘴就埋怨道。“你说说，昨天又闯了啥祸？”

“昨日和二哥折桑枝呢。”杜若眨了几下眼道。

“你真是顽劣！二舅娘的织梭，你拿它做什么呢？家里的东西随便你拿。你明知二舅娘难说话，还要去招惹她。”娘把木梳上的头发仔细缠起来。

“我只是拿去给伙伴们看看那梭头上是不是镶了螺钿。其实那根本不是螺钿，只是几片兽骨。二舅娘却拿这个来哄人。”杜若有些不屑地辩解道。

“就你能耐。你二舅娘好脸面，你知道便也罢了，竟还拿去与二舅娘对质。她能饶了你？”娘气得瞪着眼要动手。 “她明明瞎说，娘为何替她说话，还来怪我？你不是教我和二哥做人要实诚？”杜若争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