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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们此时已顾不得其他“扑通扑通”的跳了几个下来,急急忙忙的往他这边赶。他在水中挣扎两下便站稳了脚,站起来的刹那目光惶急的往岸边一扫,脸色倏地变得惨白。

“桑歌!”他慌张的叫着我的名字,推开过去扶他的护卫,踉跄着跑上了岸,不知所措得像个走失了的小孩,“桑歌!桑歌……”

仿似除了这两个字他再不会说其他的话。

我静静的听着他在我身边唤我,四处张望。浑身湿漉漉的显得无比狼狈。

安子雾,何曾如此狼狈过……

我垂下眼睑,唯有一声无人听闻的轻叹。

他被人接回行宫,神色晦暗,骇得官员们大气不敢喘一口。

那夜他发了高烧,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太监大着胆子将耳朵凑了过去,隐隐听见他在念叨着“……歌……”

皇帝要听歌。生着病又不能吹着风,太监便把歌女关在门外,让她们吹着凉夜的风,唱了一宿。

我坐在他的床边,痴痴的将他望着。只有我知道他唤的不是歌,而是我。只有我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歌,而是安安静静的夜,一觉好眠。

而我却无法告诉别人他的需要。

半夜,在歌女带了些喑哑的歌声之中,子雾忽然睁开了眼,他眼神有些涣散,嗓音沙哑,他说:

“桑歌,我为你放了一盏花灯。”

言罢,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我望着他,静默无言。

安子雾一直是个身体很好的人,从不生什么病,但是这场病来势汹汹,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反反复复拖了一月有余。等他病恰恰好时,又到了中秋。宫中要办中秋宴席,宴请南越王。听说此次南越王带来了他容貌倾城的女儿。意图再明显不过。

立国以来,不止后位悬空,整个后宫都没有一个嫔妃。大臣们多次上书要子雾选秀纳妃,都被他以国事繁忙的理由压下去了。

这次,他恐怕是要迎娶做皇帝以来的第一个女人。

他的女人……

我的手指顺着他脸的轮廓慢慢画下,最后停在他的唇边。我想,他娶了南越王的女儿后,我就到其他的地方去游荡吧。因为他已有另一个女人的陪伴和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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