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学2（1 / 2）

2005年9月，开学的季节。

一路穿越平原，爸爸送我来到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在那网络刚刚兴起的年代，世界全是未知，前路全是精彩。来到这所学校之前，脑中她的影像，只有录取通知书上那座四五十年代苏式建筑教学楼的样貌。

这是一所以化工为优势专业的综合性二类大学，学校综合排名在国内高校不算靠前，但化工专业却实实在在是排得上号的。

报到这天，校园里人来人往。办理完入学手续，领了被褥和生活用品，由学长引领进到宿舍。宿舍位于校园的中心地带，是一栋外墙斑驳的老楼，室内在暑期刚刚装修过，干净明亮。

有几张床铺已经铺好，两个女同学在床边收拾东西。进去的时候，她们转身，我冲她们笑笑。我被安排在进门左手边的上铺，爸爸放下铺盖。一个圆圆脸、白皙明媚的姑娘，叫爸爸叔叔，爸爸笑吟吟地和她们打招呼，聊起都是哪里人。

我轻轻地爬到上面，小心地整理好床铺。爸爸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收拾好。下床，来到书桌前，蒙着些许灰尘。爸爸说，没有抹布哈。他摸摸白衬衣，又伸手从薄西裤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的手帕，递给我，说，用这个吧。我去洗洗拧干，把书桌擦拭干净，之后用清水简单洗洗，许是太白了，有些污渍洗不掉。爸爸说，留着吧，晚点儿看看还有什么要擦的。我随手把它晾在阳台上。

一切安顿好后，爸爸坐上了回程的车。

第二天，清晨5:35醒来，想一想自己是谁，在哪儿。接着便起床洗刷。

第一次走进餐厅，找不到筷子在哪里，前面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女生，柔柔的声音，轻指人群后，告诉我在刚刚打饭经过的地方。我顿时开心起来。

班里通知下午四点集合，开始军训。早餐后大家待在宿舍里。校学生会的同学来寻求建议，给予新生答疑。从她们口中了解到，我们专业是学校设有的三个博士点之一，学术氛围在这里分外浓厚。宿舍平常晚十点半熄灯，周五、周六则是十一点。

当天下午进行了开训仪式，认识各自连队的教官。我们连的教官是广东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当兵三年。军训为期两周。

第三天，正式的军训开始了。清晨5:10起床集合，6:30结束吃早餐，上午下午各训练三个半小时，晚上再集合。初高中入学都曾经历军训，这次更像来真的。军训时都会觉得累，所以不必抱怨。

学校北面的高地，是片土操场。白天沐浴着颇嫌毒辣的阳光，海风吹过，凉爽爽的。站在这里，天好近，蓝天白云，朗朗清爽。夜幕降临，看不清彼此的面孔，只感觉到远远近近几个训练连整齐的黑压压的人影。上空，白天里低飞清晰可见的飞机轰隆隆星星一样眨着眼不停地飞过；半空中，风阵阵，已有些微冷了；地面上，坡下亮起都市的灯火。

军训几天练习站军姿、整理着装、敬礼、拉歌以及学习拉歌词。我已经几次听到教官对我说：不错。正步走摆步练习，他站跟前调整我手臂，说，不错；后叉臂单脚立，他走我旁边说，这同学做得不错；今早单列踏步走，他站队尾对大家说，最后那同学做得最好啊；检查内务那天我不在，一回来舍友就对我说，教官一进门就夸你被子叠的好。

开学一周后的上午，学院开学典礼。院长、副院长对大学的纪律、规章制度作一介绍。达到170学分可毕业，315学分积才可获得学位；每学期设有特、一二三等奖学金，三好学生奖等，各科成绩90以上方可有机会。

晚九点半，教官到各宿舍检查内务，舍友围坐一团，老大薛凌、张婧、李玮、蒋安安、范晓光、赵璇、李田希和我。女生中个子最高的张婧，高中时曾是班长，性格直爽，声音洪亮。她最为积极，热情的八卦教官当了几年兵，有没有女朋友之类，教官好脾气的回答，抑或是玩笑着。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甚是热闹。

我在其中，盘腿坐在晓光床上，手边一包双汇火腿肠，随手拿出来不住把玩。她们聊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教官突然转向我，说想对我说。舍友说你说吧，他说他怕他说了走后我一个人悄悄哭。以为他有什么意见或是要训导我呢，于是很真诚地看着他，当他也挺诚心地面向我的时候，说，你是个好女孩。

这句话在此后的很长时间我都没明白是何意。

好女孩？在我眼里，舍友几人，或明媚、或爽朗、或温柔、或洒脱不羁，或心直口快，都是好女孩，反倒是我，不知道该问什么聊什么，嘴笨心里也笨，只觉得听她们说就很好。突然得了这么句评价，自觉因为自己的愚笨聊不起天来，本想藏于人后却被推到台前，到了台前却仍哑然，环顾一周，困惑羞愧难当，却也仍是回应一个茫茫然的微笑，再低头继续玩我的火腿肠。

第二天，早晨训练完回宿舍路上，正碰教官，一起走着，一路聊几句。

小妹妹--

嗯？

你没恨我吧？我昨天晚上老说你！

怎么会呢！

今早晨训练还可以吧？

嗯，挺好的，能学到很多东西。

累，她们说挺累的。我本想让你们跑跑步的。 挺好的，早晨起来练练。平时体育锻炼少，这些项目平日练练也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