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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里带上了鼻音。

凌骞柏动了动嘴唇,又抿住。

片刻后又重新张开:“你该往前走。”

许枝雪吸了吸鼻子:“可我没有家了.......”

凌骞柏声音冷静:“你还有学业。”

许枝雪:。

回忆结束,凌骞柏的注意力回到怀里人身上。

他把许枝雪抱得很紧,两只宽大的手掌轻覆在他的后脑勺和腰背上,均匀而轻缓地细细安抚着:“好好睡觉,我不走。”

他说:“也不会不要你。”

十九岁那个雨天想说又没能说出口的话,在经过几个四季的轮转后,热烈滚烫。

只可惜。

许枝雪没听见。

他听不见,凌骞柏还是要说,“我会一直抱着你。”

许枝雪睡了很满足的一觉。

缓缓醒来时, 他看着陌生的房间缓了会儿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跟凌骞柏来京城参加交流会了。

只是......

这好像不是他的房间?

许枝雪懵懵从被窝里坐起来。

他的头发睡得有些凌乱,身上的T恤也皱皱巴巴的, 像个潦草小猫。

而这本该很可爱的一幕,却因为他一双眼睛还微肿泛红, 就带上了点不可言说的撩人风情。

许枝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他懵懵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定格在那个熟悉的衣架上。

然后就更懵了。

他怎么跑凌骞柏房间了?

正茫然的时候,一道声音顺着空气传进他的耳朵里:“醒了?”

许枝雪循声转头, 眼睛直接瞪圆了。

刚洗好澡的凌骞柏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湿发从浴室走出来。

他没穿浴袍,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胸肌和腹肌直直冲击着许枝雪的视线。

许枝雪脸色猛地一红, 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凌骞柏拿来放在盥洗台上的浴袍披上, 没让脸皮薄的许枝雪当场变成红苹果,“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我的房间?”

许枝雪:。

许枝雪满脸惊慌:“那.....我怎么也在这里?”

不等他脑子里浮现出过于荒唐的画面, 凌骞柏就擦着头发说:“谁知道, 梦游吧。”

他才不会梦游!

许枝雪下意识就要这样反驳。

可张了张口, 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他刚睡醒的大脑慢半拍地浮现出了昨天的记忆。

他去交流会了。

他被凌骞柏拉了下手腕而犯病了。

后来碰见陆廷锐和许逸了。

他的渴肤症出现了躯体化的反应。

他撑不住回房间了。

然后.......

然后凌骞柏过来找他.....

再然后, 他......

他拉住凌骞柏的袖子,让人抱自己一下.....

他还说.........

让凌骞柏摸摸自己.......

........此处省略一万个啊啊啊啊。

虽然想象中的荒唐并没有发生,但哭着让老板摸摸自己的场面根本不亚于那个什么。

许枝雪闭了闭眼。

有些人看似平静, 其实已经原地去世好一会了。

“是不是挺社死的。”凌骞柏看着许枝雪火速爆红的脸, 看热闹不嫌事儿地逗人, “觊觎老板的身子还让老板当场抓包了。”

许枝雪抓紧被子, 尴尬的脚指头已经抠出一套大平层了。

让我死啊QAQ!

o(╥﹏╥)o

许枝雪的社死经验并不多,可让他比较庆幸的是, 凌骞柏并没一脸严肃找他算账的打算,还插科打诨地逗他。

这让他有了一点点可以蒙混过关的侥幸。

“那个......”

许枝雪怯怯地睁开眼,却不敢看凌骞柏,眼神飘忽,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如果我说我昨天鬼上身了,你信么?”

凌骞柏嗯了声:“信,怎么不信,小色鬼么,我知道。”

许枝雪:.....o(╥﹏╥)o

许枝雪沉默两秒,最后还是乖乖下床:“.......对不起,昨天是我冒昧了。”

凌骞柏:“.......”

凌骞柏目光往下瞥了一眼,随即赶紧移开:“你的确挺冒昧的,但我不接受以□□的方式道歉。”

许枝雪:?

许枝雪顺着凌骞柏的目光低头一看,人都要跳起来了。

啊啊啊他没穿裤子!!!

昨天因为身体太难受了,他只匆匆穿了件T恤和内裤就把自己裹紧被子里了。

现在他身上还挂着皱皱巴巴的T恤,可T恤之下却空荡荡地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大长腿。

因为肤色过白皮肤过薄的原因,他膝关节处的颜色有些泛粉,仿佛打了腮红一般。

之前许枝雪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皮肤有什么问题。

但被凌骞柏这么一说,许枝雪顿觉自己这幅样子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他揪着衣摆,抿着下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前这个状况。

于是干脆不解释。

只顶着一张红透的脸连声致歉:“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这就去穿裤子!”

说完,许枝雪拽着衣摆就跑出了凌骞柏的房间。

像只慌乱逃跑的猫,一溜烟就不见了。

他跑得很快,但他关门的动作却很轻。

凌骞柏看着被关上的门,心想他这个澡算是白洗了。

但还不等他转身往浴室走,放在盥洗台上的手机就嗡嗡响了起来。

凌骞柏走过去看了一眼屏幕,随即赶紧接起:“你怎么不睡死过去?”

电话那边的人大概还没睡醒,闻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骂凌骞柏:“你有病吧凌骞柏!我这边才早上五点!”

凌骞柏懒得跟他对骂,直入主题:“给你发的微信看了没?”

“看了看了!”那边声音暴躁:“我他妈以为你绝症要死了!结果你他妈就为了个皮肤饥渴症把我薅起来!你是不是人啊!“

凌骞柏啧了一声:“能说重点么。”

那边不说,问:“先说你问的是谁,我好给你对症下药。”

凌骞柏安静两秒,说:“我男朋友。”

那边:!

那边垂死病中惊坐起,嗓门都变大了:“谁?什么朋友?”

凌骞柏没重复,嫌弃:“你耳朵聋了?”

那边:。

那边大概也清楚凌骞柏是个什么德行的狗东西,没再追问,慢吞吞说:“简单来说,皮肤饥渴症只是一种比较轻微的心理疾病,你只要天天抱抱你男朋友,然后给足他适当的安抚和安全感,就不太会犯病的。”

凌骞柏问他:“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那边拖着音调嗯了一声:“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但大多数都是因为情感缺失或是童年创伤导致的。”

其实凌骞柏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现在听到确切的答案,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深吸一口气,又问:“需要定时心理辅导么?”

那边打着哈欠:“不用,这个病症就是太缺爱导致的。”

他说:“多爱,多抱,多给他安全感,他自然会重新长出血肉的。”

......

另一边。

许枝雪一回到房间就扑到床上,准备用枕头把自己暗杀在社死现场。

社死不可怕。

但接连社死两次、且两次都在自己顶头上司眼皮子底下,那就太可怕了!

但还不等他把枕头捂到自己头上,他的动作就忽地顿住了。

许枝雪定定看着自己的手臂。

哪怕是最难过的那一天,许枝雪也没想过以伤害自己来达成什么目的。

可自从得了这个所谓的皮肤饥渴症后,他就一直在用各种来让自己疼的方法来分散掉来自皮肤对他的折磨。

昨天也是。

昨天他的躯体化的反应真的太严重了,密密麻麻的痒和痛让他没有丝毫招架能力。

唯有尖锐的疼痛才能帮他分散掉一部分注意力。

所以他不管不顾地咬住了自己。

昨天神智不清,他并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咬成什么样了。

刚才大脑初醒,他也完全没想到这回事。

可现在。

他用力伤害完又不记得的两只手臂,却被人仔仔细细地贴上了创可贴。

还是那种卡通图案的防水创可贴。

许枝雪数了下,左边贴了三个,右边贴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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