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宏观调控11（2 / 2）

这时楚沉点的菜已经陆续端了上来，整张桌子都被摆满。

楚沉本不打算乱吃，但花柔水却劝道：“家主稍微吃一点没事的。

青鸟血脉是整个太玄界独此一份的无属性血脉，任何属性的灵食，在血脉的力量下，只会保留有益的修行状态，其余全都会转变成最普通的无属性灵气。”

‘的确，青鸟血脉还能用在当吃货上面……’

楚沉夹了一筷子青木灵鱼，就着米饭小尝一口，然后问道：“我看食肆街应该是府城最繁华的街道，为什么沿街还有一些店铺空置？”

“因为食肆街的店铺大多签订的是长契，”花柔水轻声说道：

“楚国契院允许的民间最长商契是五十年，虽然如今契院已经解散，但我们对于过往的商契是承认的。

这些店铺大多经营的是外地中级和高级特产，比如平原道的灵米灵果灵药、镇兽道的妖兽肉和妖兽材料、采石道的灵木灵矿等等。

这些物品价格昂贵，需求量既小又杂，朝廷不可能专门调集这些资源过来售卖。

远输部只负责运输，具体运输的物品由调度司决定，而各地特产的采买涉及材矿署、司农院、药植院、妖兽院等很多部门，最终售卖又要经过市贸司和税课司。

光是协调各个部门之间的配合就是件极难的事情。

并且各地的需求不同，且随时会变化。

比如一位神海境或者灵极境强者需要的某种高级资源，当这个人调走或者离开这里之后，本地就没有了这种需求。

如果是矿石这种能长久储存的资源还好说，但若是灵果灵药这种保存时间有限的物品，就会带来大量问题。

后来经过很长时间的协调，最终形成了朝廷车辆船舶为这些商家预留一定空位。

这些商家在府城的店铺内接单收取定金、借助远输车或弛车全国采买、盈亏自负的模式。”

楚沉听完之后了然道：“如今朝廷的物资运输通道停止运行，这些商家自然也买不到东西，只能关门。”

但是跟着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他们为何不转让店铺呢？食肆街的店铺应该很抢手才是。”

“因为这类商契禁止转让。”

看着楚沉疑惑的眼神，花柔水详细解释道：“为了防止有心人钻空子，契院对商铺的资质考核是非常严格的，同时这种商铺的商契除非原主死亡，否则一经签订就不允许中止和转让，也不能更换经营范围。

虽然现在我们可以私自更改这个规定，但这又会带来更多的风险。与之相比，几家店铺空在那里实在不算什么。

楚国的律法制度运行了几十万年，中间修修改改了无数次，已经相当完善。所以为了府内的稳定，不能轻易改动这些规条。”

“你做得对！”楚沉点头同意花柔水的做法。

很多看似不完美的规定，往往是运行无数年总结出的最优解。

不怕继任者萧规曹随，就怕他是个大聪明，要做一番事业。

就好像前世的屎山代码，可能整个程序都是建立在某个bug的基础上运行的，修改这个bug的后果就是整个程序全面崩溃。

“所以广南府的物价如果不跟着其余府城一起上涨的话，”楚沉若有所思道：

“除了过于突兀之外，还会导致与周边府城的价格形成很大的落差，如果利益足够抵消掉沿途运输的风险，就会有人在这其中倒买倒卖，最终伤害的还是平民。”

“谷贱伤农啊……”

楚沉叹息。

“家主英明！”花柔水看向楚沉的目光中带着惊讶和佩服。

明明是刚刚接触这些信息，却能举一反三，立刻想明白许多看似不合理的事情背后的逻辑。

自己也是在数个部门任职，之后又主政一方数十年才逐渐得出这些感悟。

“虽然物价上升，但是我们也跟着提高了灵米灵麦的收购价格和矿工的酬劳、府内官员的薪俸等。

那些多征收的钱通过府内种种手段又回到大多数人的手中。

提高商税确实让那些大商会卖的物品贵了很多，但我们也提高了府内特产的售价，所以一来一去，还是大致持平。

就如同家主您买的包子，虽然卖价贵了一倍，但常年来买的那些顾客收入也翻倍了。如此就不会影响整个府内的民生。

其实我等并不缺这点商税，广南府的收入主要是各县的农业税和矿山的矿产等。

但是一切都是为了隐藏家主的存在，绝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心软而被外人察觉出异常。

任何有可能导致家主暴露的事情，我们都不能做！”

人才啊！楚沉心中感叹。

居然能在这种满脑子强者为尊的世界，把无聊的经济规律摸索到这种程度。

对商人来说，你多收税，我提高卖价，反正横竖都不亏。

区别无非是税收交给国家还是被府主私吞。

至于涨价的成本被民众分摊了，这和我们这些商人有什么关系呢？

而花柔水则通过府内的政策，把多收上来的灵玉又发了下去，以此来维持府内民生的稳定。

虽然有种脱裤子放屁的嫌疑，但也是不开挂的情况下，唯一能既要又要还要的手段了。

对此，楚沉只能抱拳以示敬意：宏观调控！宏观调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