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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眉目,声音温柔,做起事情来也是周滑圆润,那能想到还真真是衣冠禽兽,表面瑕玉,内里草包。说话是说得天花乱坠,合着读了十几年圣贤书全都用来如何应付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偏偏肖玉词傻啦吧唧的就相信他的话,现在遭受的一切也都是他活该!

不一会,乔德林又发来信息—这你都能忍?

不能忍还能怎么办?连夜坐车赶回临安给他一拳?

肖玉词又滴滴咚咚打上字发送过去“小不忍则乱大谋。”

得!这下活脱脱苦逼爱情剧变成攻城计。

乔德林是肖玉词多年好友,两人相识可谓也是不打不相识。

初中时肖克对肖玉词的要求很严格,补这补哪一大堆,一来是希望肖玉词考上临安一中,二来也是为了面子。肖玉词的成绩并不差,在学校也能排上前十名,上一中完全绰绰有余,偏生肖克觉得肖玉词没考上第一名就是他太懈怠,慵懒。转而替他报了一大推补习班,数学、英语、化学物理通通都挨个上了个遍。

与乔德林认识便是在同一个补习班,补的是英语。

要说肖玉词是老师都挣着宠爱的好学生,那乔德林就是班级的耗子屎,老师头疼的叛逆少年,惹是生非无所不及,一张嘴在课堂上叽叽呱呱能说上一整天,不是找同桌就是找前桌,说累了就扒在课桌上睡大觉,简直就是个硬茬!

补课的是个女老师,整天要说上乔德林几回,回回说不听,打电话了几次电话叫家长领人回去,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没有领回去过。

和乔德林正式硬碰硬那天是英语随堂测试,肖玉词在家和肖克吵了几句,来晚了几分钟,平时坐的位置上坐了一个短发女生,他只能另寻其他位置,唯一空着的位置只有乔德林的前座,肖玉词抱着书包硬着头皮往上面一坐,注定一节课没个安生。

乔德林这人有个毛病,坐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翘着二郎腿;不停的抖半天,半节课过去还是没个停下来的预兆,肖玉词内心拱着一团火,本就没气出,这下偏偏遇见一个。他刷的一下站起来,笔杆子往他脚下一扔,气得双眼翻白,直盯着乔德林。

“傻逼,有毛病?”

乔德林被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跳,等反应过来是在骂自己时愣起拳头就往肖玉词脸上招呼,两人扭打起来,桌椅试卷更是满地散了一圈。

后来乔德林问肖玉词为什么突然骂他一句,肖玉词瞪他一眼“你抖了我半节课,你说我为什么骂你?”

乔德林直呼冤枉,他丝毫不知道这回事!肖玉词才知道乔德林抖腿完全是出于习惯。

“那我抖腿,你提醒一下就好了,为啥一上来就骂我一句?”乔德林叉腰愤愤的问道。

行吧!看来乔德林不仅习惯不好;眼神也不太行,天知道是瞪了他多少眼。

在回宿舍的路上肖玉词遇见了郑辉,微风细卷树影沙沙,他站在树阴下,阳光落入他的身子,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隐隐透着光亮。

“郑老师?”肖玉词上前打了个招呼。

郑辉背对着他,手指夹着烟,双眸放空不知在想什么?肖玉词这一开口倒是吓他一跳,思绪立马回神。

“啊?是肖老师啊!”他抽出一支烟递给肖玉词“来一支?”

肖玉词摆手拒绝“我不会。”

郑辉笑了笑将烟盒重新塞进裤包里“不会挺好的,这玩意儿抽多了上瘾,等想戒的时候发现戒不掉了,得靠它续命。”

初中那会,乔德林偷了一支他老子的利群,两人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园你一口我一口,吞云吐雾,乔德林告诉他,这东西得吸进去再吐出来才够滋味,肖玉词狠狠吸上一大口,还没有享受到滋味,倒是呛了口烟雾,咳得眼泪花子直冒。

狗逼乔德林,都是骗人的!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碰烟了。

“怎么样?还能适应吧?”郑辉吸上一口烟,倾吐出一圈烟雾。

“...不太能适应。”肖玉词说得诚恳。

一下从云端跌落谷底,确实不容易接受。

郑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正常,这儿可比不上城里,吃行住食确实差了些。”

扬昌这边喜好偏辣,口味也偏重,任何一个吃食上都放了辣椒,青椒、红椒、小米辣各种辣椒层出不迭,但凡是凉拌菜都会泼上一层厚厚的辣椒油,吃了几天肖玉词嘴角起了脓包,足足疼了几天才好全。

“我看你的简历上带过临安的初中课,你觉得这帮学生和城里的比,差了多少?”

肖玉词抿了抿唇,张口说道:“...比我想象中差很多,基础不牢,学起来费劲。”

其实郑辉一早也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偏不信邪的多嘴问一句,他就是想知道扬昌的教育到底落后到什么地步?结果也和他想到差别无二,扬昌很落后,不管是教育还是经济方面,都比其他地区差上一节。

扬昌抱山而建,最早定居的老祖宗就是看中它的地势,里面出不去外面打不进来,确实躲避了很多战争讨伐,可是这也导致了现在的扬昌交通不便,经济不发达。

郑辉眼眸光徐暗淡,闷闷的吸上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环绕在他脸旁,直到被风吹散整张脸才逐渐清晰可见,微蹙的眉,拧巴的抬头纹,他的发髻间怅然露出斑白的细细发丝,想来也才四十来岁,鬓间以然白发覆满头。

叮铃的响铃混杂着人潮的喧闹,响彻四周。

郑辉狠狠猛吸一口又吐出烟圈,还剩半截烟杆子,往那黄土地上一扔;抬脚轻轻一撵便灭了这半截烟火子。

“我得上课去了,下次再好好细聊。”

常萍不喜芹菜,偏偏曹雁禾每次都给她带芹菜搭配各种玩意。

今天曹雁禾又往她眼跟前放上一盒芹菜炖排骨。

她将保温盒轻轻往一边推,撇下嘴“都说了我不爱吃这个,你别老是带。”

“炖了汤,你喝几口。”曹雁禾拧开盖子,往白色瓷碗里舀了两勺,他特地抹开表面的浮油,喝起来不会感到油腻。

常萍凑上前闻了闻,眉头一皱,又将汤汁推远“炖了汤还是有味,我不喝。”

曹雁禾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吃芹菜可以降血压,三天两头变着花样给常萍做芹菜,常萍本就不喜欢吃芹菜,如今更是恨上加恨,厌烦得很。

“不喝也行”曹雁禾假意将保温盒盖拧上,故作离开“周末我可能没时间陪你去卉南了。”

“得得得,我喝还不行?还学会威胁人了。”

常萍脚步蹒跚,踉跄着去抢过曹雁禾手里的芹菜排骨汤。

“我不这样说你会喝吗?”

曹雁禾就是装装样子,没敢正经的闹她。常萍腿脚不好,前几年出了意外,腿脚伤了骨头如今走路都不利索,一到换季更甚,有时更是疼得汗流浃背,加上她年纪大了血压又高,不得不作为头号人物备至关怀。

“那孩子咋跟你在一起勒?”

宿舍楼值班室的窗户正好朝门口开,透过窗户刚好瞧见赵鹏宇站在树阴之下,瘦得单薄,挎着书包对着院外树皮扣扣摸摸,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常萍知道这个孩子,昨天晚上查房发现少了一个,打电话叫了班主任,好像后来四处去寻人来着,常萍腿脚不便有心也无力,也不知道今天为何同曹雁禾一起出现?

“昨天晚上捡的,带过来交给老师。”

常萍笑了笑多瞧了几眼外头干干瘦瘦的小孩“什么捡不捡的,人家是人又不是猴。”

“瞧着可不就像猴?”干巴焉瘦的。

“呸呸呸,张嘴乱说”常萍瞪了眼曹雁禾“外头太阳挺大的,你别让人家孩子等急了,要做啥事赶紧去做,别在我这碍手碍脚。”

常萍推搡着开始赶人。

“那你记得喝完汤,我下午过来检查,不要让我发现你又偷偷倒掉了。”

常萍撇了撇嘴“我是这种人吗?”

“又不是第一次了。”

上回曹雁禾给她带的芹菜炒肉,带回去的饭盒倒是干干净净的,第二天在她值班室的垃圾桶里看见英勇牺牲的芹菜杆。

后面几次倒是曹雁禾看着她吃完才敢放心离开。

常萍闷头喝了一口排骨汤,味道挺清淡的,倒是能接受。

“放心,我一定喝完。”

曹雁禾叫了声树下的小猴,他眼神四处瞟了瞟,瞧见曹雁禾出来,低头抠了抠手指不情不愿走到曹雁禾身边。

“..我..能不回去上课吗?”细嗡嗡的声音,像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一般。

“我答应了你的老师,要把你安安全全送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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