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初次杀生言得失（2 / 2）

吴用让三人放手，三人松手之际才发觉因用力过猛，手指都难以伸直，而抓握的那猪体表早已乌青一片。

吴用没让三人离去，而是指挥三人配合自己将猪皮剥下，又将猪分解开来，手中抓着温热的肉块，三人心间有着莫名的情绪。

第二头猪处理完毕，场上众人只觉得三人不负盛名，远胜常人多矣。

吴用也是颇有信心，决定这第三头猪便让三人试手。

这第三头猪较小，来至猪圈外指明之后，吴用便将绳索交由三人。

方永一把接过，直接进入猪圈将那猪栓住，招呼二人拖拽。

这一次三人没有出现纰漏，顺利将猪拖往屠宰地点，又按倒在了桌上。

吴用将尖刀递出，让三人试手，赵毅。李信二人犹豫，方永直接接过了尖刀，学着吴用此前的动作一手去抓猪拱，刀尖抵住某处之后，却是又犹豫了片刻，随后才心一横，挺刀斜入...

杀羊与杀鸡较之杀猪确实要容易许多，赵毅与李信也是先后练手，只是三人沉默不语，只觉口腔干涩。

早餐之际，吴达特意鲜肉招待，但三人却是有些恍惚，没有留意。

清洗过后，脸颊与双手已经洗去血迹，但是衣裳和指缝中余有残留。

准备好了之后，三人随众返回了永州城，三人约定先各自回家更换衣裳，随后于静室相聚。

三人齐聚静室之中，方永说道：“我等先各自叙说一下各自感悟，由我开始吧。此番经历之前，未曾有过杀生之举，亦未曾见过死人。今日初次见过屠宰，始觉新鲜，心有不忍，但无多感。中途参与，见其挣扎剧烈，心生怒火，血性勃发，激起逆反心理，怒而杀之，不留余地。后觉...”方永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后觉难言，心间忆起其心跳、体温以及呼声均似犹在，其哀鸣犹绕在耳，其狰狞怒目犹在眼前，其鲜血温热滚烫在手，其挣扎反抗犹在心间。适才经历皆历历在目，我上下思索，心不得安。”

方永说完之后，又看向赵毅、李信二人，赵毅组织言语，正欲述说心中感悟，但李信却是抢先一步说道：“我之双目已成龙目，看到的东西确实比二位哥哥要多一些。初观摩之时，我便已经看清关键信息，也知晓屠宰重点，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可是实际操作之时，心中顿生胆怯，以致绳索脱手。后虽激起心气，却是忘了那些知识，还得吴师傅提醒。后来屠宰的时候我又清晰地看到了尖刀刺破外皮，穿过血肉刺入心脏。不止体外变化，体内变化也是一清二楚，也见到其魂魄消散。其实此时此刻我也还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感受，似难以言表又似无所谓。”

方永、李信二人说完，便等着赵毅言说，但赵毅心中所想却与二人有所不同。方永。李信二人虽不是官绅子弟，但其生活也未曾有过诸多变故。赵毅不同，在小青山村之时便曾亲眼见过同为学童的村民惨死于学堂之中，又见洪水携天威冲刷一切。所幸有王一中护持，这才得免一死。但在其未曾昏迷之时，河中浮尸、道旁遗骸皆历历在目。与父母分隔不知生死，又与王一中两地分别，心中困苦难以言表。其心思虽深埋心中，却也有戾气滋生，适才手握尖刀，有掌生死之感，心中萌生对力量的追求，强者当不让利刃近我身三尺之内。

组织再三，赵毅终是说道：“是生是死，唯强弱而已。我强则我为刀俎，彼为鱼肉。我弱则我为鱼肉，彼为刀俎。”

方永、李信闻言顿时明悟了什么，心中不安顿时褪去大半，这才想起为何有此一番经历。

长虹于赵毅心中说道：“方永还算正常，这李信有点受龙族血脉影响杀心较重，可是没想到杀心最重的还是你啊！”

赵毅内心不解，追问道：“为何这么说？”

“初次杀生，心中不安者属实正常，无所谓者为天性影响，持强杀弱者邪性深重，还要我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