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祭祀（2 / 2）

忽而忆起，出郦城时见过的司天寮之人，也是如他这身青衣穿着。

白术行至男子身边瞟眼他腰间雕镌的‘悟’字玉牌，脑袋里回想白术身上那块墨白相间的玉佩。

他那块虽无刻字，但王析总觉的二者样式版型过于肖似，追忆初遇时白术说的欲前往上饶山觅人，莫非便是寻他？

王析蹲身轻拍他的脸。瞧没有反应，用力又掐了他虎口和人中。

男子吃痛缓缓苏醒，爬起身眼神涣散扶额晃了晃脑袋。清醒几分后环视周围，他瞧见地上躺着被掳来的少女们，和一旁抱着姐姐不停轻声哭喊的少年，加上倒地的护卫，以及此刻也昏死在远处，先前几招就制服自己的那两名虎妖。

男子瞬间心中了然，俯首作揖对王析道谢：“在下司天寮修仙者，感谢公子救命之恩。”

王析尴尬解释：“额...你不必谢我，救你们的另有其人，她已经走了。”

听他说自身是司天寮的人后，王析断定白术是仙人无疑，如此，他便越发忧虑桃仁处境。

联想白术仿佛与望殊早就相识，心中猜测，莫非望殊也是仙人？

思绪到这儿，他脑海里浮现出宅邸遍地的尸体，和那时望殊满面冷漠无情的神情...王析撤消了这个猜测。

虽不知望殊底细，可她在意桃仁的举止，王析都尽收眼里。

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桃仁对于她说的息玉信心十足，她人又聪敏灵机，应当会灵活应对。

“既然你是司天寮的，那这些人就交给你处理吧，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一步了。”

司天寮口碑，世人皆知，司天寮中人刚正不阿，博施济众，与妖不共戴天。

恰巧可将在场其余人托由此人。

王析讲完起身朝原路返去。

回到宅邸没见活人，先前受伤的小妖也不知所踪，王析逐个房间寻找。

临到一间书房，瞧见望殊在书案前举着一幅生生灵动，乖觉可爱少女画卷端详。

她身后跪着战战兢兢的那个受伤小妖。

那小妖一脸苦相，内心一片悲凉。他以为这女人去搅扰妖王柴闵祭祀，定然无法活着从妖王手下离开。

他还在院子里默默清理尸体！预备等妖王回来邀功！

就连这女人如何寻着路，闯到祭祀台的说辞，他都演练好了！

不料这女人岂止活着！居然还又折返此处！

她还说妖王逃到阳池镜结界内！让他告知破除结界方法！

方法！？他一个臭打杂的怎会知晓啊啊！

早知如此！他老早就该当跑了才对！

望殊放下画卷，语气尽显不耐烦。

“我只给你最终一次机会，好好想想关于阳池镜还有什么遗漏的。”

那小妖听出望殊厌烦的语气，寒毛卓竖哆哆嗦嗦在脑海里快速过了几遍后，猛然想起头领历次喝多说的胡话。

也不知真假，只能自己前后拼接出个概况，继而推测出最有希望的结论，连忙答复望殊。

“这…这…小妖不敢有欺瞒！之前听头领讲过，阳池镜开启幻境进入，结界只能由打开的人从内部解开，亦或者可用与开启幻境有关联的媒介，另辟一条通道。可是由于幻境内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通道存在的时间非常短暂...”

听到还有办法，望殊稍稍放缓了情绪。

“媒介是什么？”

“知道！知道！小妖有幸听头领喝醉的时候说过，媒介是妖...柴闵亡女若初小姐的血液！”

“自打柴闵女儿去世，他一直凭借阳池镜，制造他女儿还存在世的幻境。因为要省着他女儿预留的血液，所以每十五年需要续阵时期，柴闵便用一瓶他女儿血液，混杂人族少女血液启动续阵仪式。至于余下若初小姐的血液，应当是藏在柴闵密室！”

“只是关于密室...我一个在头领手下打杂的小妖就真的不知道在何处了！”

小妖说着说着，差点哭出来。他是真的把知晓的全盘托出了！

听完解释，望殊心中通晓大概。

续阵仪式被她与白术搅局，按常理是无法如常开启的。

柴闵应该是破罐破摔，勉强用自身修为补充不足的媒介，强行启用幻境。

只是...

至于幻境为何把白术和桃仁也吸进去，望殊却始终没能想明白。

总不能是白术自身主动进入的吧？！

该死！望殊越想越烦躁，随手一拍，无意击碎了面前书案。

那小妖还以为望殊是对他应答不满发的火，猛地又磕了几个响头，额头渗血伴着哭腔求饶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