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金(2 / 2)

心中打定主意,宁遥再次来到大青石上,一闪溜进洞中。

他清楚能让道院黑衣修士止步的,大概率不止是那血色迷雾,这窟野河地下洞窟错综复杂,一定有妖魔居于其间,更有其他凶险。

所以他一路不敢点亮火筒,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凭借着洞窟中微弱的光缓慢前行。

宁遥心中是存在希望的,因为洞窟之中既然有微弱的亮光,便说明远处存在光源,他沿着洞窟一直向前走,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弯折之后,洞窟前方出现了笔直的通道,尽头,竟然出现了明晃晃的亮光。

宁遥心喜,脚下加快,直奔亮光而去。

“爹娘,雪儿,我会回来的。”宁遥心中泛起暖意。

忽然,亮光不见了,通道彻底归于黑暗。宁遥心中大惊,他明白,这很有一种可能是洞口被什么堵住了,而那堵住洞口之物,很可能是活物,或者,在这千回百折的窟野河地下洞窟中,更可能是:妖魔。

他果断俯下身,胸腔贴于地面,一动不动,感受着丝毫的声响和变化。

徐徐的,似有风吹来。

又是风?宁遥如今到了有些闻风色变的地步。

他抬起视线,凝望前方,半晌,他确定,绝不是那血色迷雾。他决定等待,等待洞口复明,他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光明。

若是妖魔而来,当有脚步声,风声也会带来气味,亦或者会有其他讯息,但此刻丝毫没有,当是有什么恰巧站在了洞口。赌一把!等对方离开。

宁遥就此趴着,一动不动。他的视线只能然道前方周围不远处,但是猛然,他发现一件事:前方周围的事物消失了!

是的,就仿佛一切归于了黑暗。

这,不对!这确实不是血雾,这是黑雾!

宁遥心中方一明了,想逃离却已来不及,顷刻被黑雾吞噬。

没有蔓延无尽的杀意,没有翻涌不绝的欲望。

这次,只有一阵空明。脑海中泛起的那些记忆,情感,心情,信念,坚持…

种种,都变得伪善和虚幻,变得不再真实。

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了一股强烈而纯粹的厌恶,对于过去所坚信坚持坚守的一切,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

过往十余年人生的温暖和感动,此刻脆弱的像一张白纸,又易碎的如一块玻璃。

啪的一声,化为碎屑,那无尽破碎上承载的,不再是至亲至爱至善的暖意,而是狰狞丑陋糜烂的的腐朽。

但宁遥心中却觉得,这才是真实,这才是本质。

过往勾勒出的种种,都是缠绕自己躯壳的蛛网,是麻痹自己认知的毒液,如今方才得以洞悉一切,活的无比通透。

“上道院?哈哈,当真如周凯所说,尽是狼心狗性之徒,我放弃名额,竟然被杀?周凯也是心如蛇蝎,挑动混乱,致人死地。院长?哼,他当真不知这其中内幕?钱敦?哈哈,他就那么刚好擦肩而过?哦是了,他家资财雄厚,这便说得通了,嘿嘿嘿,果然只瞒我一个,果然这世间尽是人皮鬼蜮,我方知,我方知啊!”,仿佛一切都串了起来,以往那些或明或暗,或显于眼前或隐于脑后的线索,如今都闪亮如金线一般,又彼此串联,编制成了一张浩瀚大网。挣扎于其上的,尽是些心思单纯,痴信良善的血食。

哈哈哈,悟了,我悟了。自此不做网中物,余生便为罗织人。

“回家?呵呵,笑话,什么是家,那遥远的粗陋的住所?爹年?何为爹娘?那伪善的亲情?”宁遥嘴角微扬,渐渐勾勒出狞笑。“家不过是他们搭建于己避风的住所,我不过他他们豢养的奴仆罢了,一切都是为自己计,何来半分为我?哼哼,一言一词何等堂皇,一神一态何其慈爱,皆是虚妄!”宁遥口中的笑如枭鸟夜啼般诡异,堪比鬼哭。

“妹妹,哼哼…”宁遥哼笑两声,全身忽然一震,“温暖的小手,婉转的童音,可爱的小辫子,一声一声的饱嗝,甜甜的糖葫芦…”。

哥哥,你要走了么?”

一声轻呼,宁遥双目便有了泪,

“雪儿…”他喃喃的念道。

危险!宁遥几乎周身汗毛倒竖!这黑雾竟能拨弄神思,腐蚀人心。宁遥大惊,他甚至不知该如何抵挡,只能一遍遍回想那些令他无比怀念,带给他信念的旧事,无数次坚定心中的本我,不为所动。

然而无数信念如沉渣泛起,交杂无序,喜恶相侵,分不清哪些是人之常情,哪些是魔根深种。宁遥满头大汗却强令自己冷静,如老农将谷物从杂草中拣拾一般,分拣着一丝丝心情,一道道本念,仔细地区别着何为真,何为假,何为妄,何为我。

两次迷雾全然不同,血色迷雾就像强盗,疯狂撕扯着你的身心和肉体;黑色迷雾却像刺客,尤善使毒,注入其身,注入其心,注入其魂,无形无感之中,我已非“我”,却仍信是我。

血色迷雾是需要正面拼杀的狂徒,黑色迷雾是需要暗中提防的窃贼,不知其何时来,不知其如何来,甚至,不知其来。

宁遥此刻心中的恐惧和震惊,毕生都无出其右。他集中一切意志精神,小心的分拣着那些细微的差异,使自己免于堕落沉沦。

宁遥仍不知,这便是妖魔道三气中的魔气。

“殿下陷于何处了?”高高的大殿内,一声问询响起,声音浑厚,中气十足,其间语气不免责备。

“具体不知,只知是这一区域。”,一苍老声音答道。

“殿下外出历练,安排你等左右护卫,竟还发生这般疏漏,待堂主回来,尔等亲自与他交待罢…”中年人的声音似乎是威胁,似乎是不耐。

但简单几句话,却引得答者惊恐。

“副堂主,殿下历练,不允许我等靠近,更不允许我等出手,担心影响历练之效。另,如今殿下命简完好,看来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一时被困在了哪里,不得脱,所以..”又一女声回答,尽力解释。

“好,你们便如此答复堂主。”,副堂主简单一言,下方顷刻跪倒一片。

又是四个时辰的摧残,紧跟着一个小时的瘫坐。宁遥的眼泪快要流干了,他心神俱疲的瘫倒,这次的痛苦,源自神思过度的耗费,就像肉体精装的猛汉,但精神已经彻底萎靡干涸。

太可怕了,这里的迷雾,每一种都让我身心极尽煎熬。

更让他心中苦涩的是,即便他竭尽全力的抵挡和排除,但他肯定,无论血色迷雾还是黑色迷雾,还是有着不少阴暗狂欲沉积在了自己的体内,他拼着自己无尽苦功修炼的强悍意志,才勉强支撑。

若是后面再次,多次遇上,自己怕是凶多吉少,早晚沦陷。

宁遥侧过头,发现洞窟尽头重现亮光,他重新振作,向前走去。

哪知没走几步,洞口的光亮却急速袭来,宁遥一愣,定睛细看,哪是什么光亮,分明是一团白色的雾气!

他转身拔腿就跑!

甭管什么雾,都不是好雾!

哪知这雾气似乎有灵觉一般,直接锁定了宁遥,速度不断飙升,顷刻就蔓延了宁遥的周遭。

“完了!”,这是宁遥再一轮煎熬开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然后,痛苦开始了。

身体,心灵,神识,灵觉,意志…宁遥只觉得从内而外,组成自己这具人身的每一个部件,每一根毛发无一不接受这锤炼和轰击。

当初在下院修行时,院中条例颇为严苛,稍有不慎即会触犯。但凡武者犯禁,下院刑堂动辄施以鞭刑,就算宁遥这般存在,也尽尝其中滋味。

凶兽皮甲制成的钢鞭,带有尖刺,涂抹暴涨痛觉的毒液,一鞭下去,大罗金仙也得皮开肉绽,咧嘴连连。

此刻宁遥承受的滋味,十倍,百倍甚之。

仿佛天雷霹雳,又似烈火焚身,内煎外熬,简直酷烈。

此处血肉,已现妖像,以天雷击之;

此处神念,已入魔道,以烈火焚之;

此血脉人身,尚且纯粹,放过;

此寻常之理,红尘如此,不罚。

宁遥很快意识到,体内被轰击,神识被灼烧的,尽是些妖躯恶欲,魔心脏念。随着白雾的弥漫,宁遥似经历了一番刀劈斧凿的涤荡,身心越发澄澈。

“这,这白雾并无害于我,甚至在将我净化?”,宁遥心中涌起惊喜,自己也终于算是苦尽甘来,化危为机了。“只是这滋味…..啊!!!”,这甘来不甘,着实不甘啊。

宁遥不再紧张,不再抵抗,彻底放开身心,任由白雾涤荡。甚至主动引动恶念,以待更彻底的净化。

四个时辰,每次都是四个时辰,宁遥看着飘远的白雾,竟一时有些不舍。此番净化之后,宁遥龙精虎猛,眼神透亮,只觉得周身用不完的力气,灵台难得的清明。

但白雾毫不停留,到时便走。

“嗯,回家!”,一想到家,宁遥便归心似火。此刻再看着洞窟,尽头已经没了光亮,现在回想,之前的光亮,应该就是这团白雾。而后不断前行的宁遥到了一处才明白,中途竟有一岔口,想必后来白雾的并不是消失,而是被此处转出来的黑雾给挡住了。

“走吧,继续前进,雾气能穿梭,便一定有路通达,我也一定可以回家。”宁遥迈步向前。

宁遥可以果腹的丹丸只有二十余粒,计算着每三日吃一粒,可坚持两个月。如今,还不至于为了食物发愁。

只是恐于这洞窟的庞杂,和其中各种游荡的恐怖。仅仅是三色雾气就已经如此可怕,若是妖魔,将会更加难缠。

宁遥以强悍的意志压迫着本能的恐惧,不断前进着。这一走,便是十余个时辰。之后,他停住了,盯着眼前飘来的一大团血色雾气,回头再看看已经走过的漆黑漫长的通道。

干脆直接蜷缩在地上:;来!

照例是红色雾气的疯狂侵袭,黑色雾气的无声无息,白色雾气的一顿暴击。只是这次,时间并不到四个时辰。

爽!

由内而外,干干净净!

宁遥开始觉得,这轮番的锤炼,对自己的身心都颇有裨益。

特别是神识,灵觉和意志。在承受这一切时,宁遥必须调动全部精神力,全神贯注,这是一种空前的意识集中的状态,在武院的修行中,纵然有类似训练,但从未如此苛刻过。自己的灵觉更加敏锐了,更够察觉内外部更加细微的变化,意志也在一次次抵抗中变得更强悍。

之后的行程,宁遥多次遭遇三色雾气,并不逃避,因为也深知逃避不了。每次挣扎就像一次磨砺,每次成功之后整个心境都会更上一层。

甚至宁遥开始有些沉醉其中了,在挣扎中开始逐渐放松防御,让自己得到更好的历练。其间他更是遇到过一次巨大的三色雾气纠缠在一起,悍勇如他干脆直接冲了进去。

二十天后,宁遥觉得历练效果明显减弱了,才开始再次将全部精力放回到寻找出路上。但想来这窟野河,绝不仅是如此。过去的二十天里,他就多次发现妖魔的踪迹,更有几次远远地望见了几头妖魔化的生物,有的是被三色雾气影响,有的直接就是修炼的妖物。

只是距离太远,没被察觉。

这一日,在接受一次无比巨大的三色雾气历练之后,盘坐调息的宁遥,进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空明之境,猛然的一刻,他似乎来到了一处熟悉却无比遥远,难以琢磨的所在。

仿佛是一处洞府之地,周遭都是些石壁,间歇长着花草,有流水漫延而过,却隐没在无法看清的晦暗之地。

“这,这是什么地方?”宁遥心中所想,便有声音响起,竟是自己的声音。

“那是…”,正前方有一块血色巨石,其上竖着一尊巨大的青金色晶体,上下尖锐,中间粗壮,凸出向八个尖角。宁遥隐隐觉得,这八个尖角,应该是对准八个方向。不知为何,冥冥中他心中就有这样的认知。

青金色晶体并不独立存在,上方绑着十二根巨大的黑色锁链,锁链尾部延伸,遥遥而去,同样隐没在一片黑暗未知的远方。

宁遥走到血色巨石前,抚掌其上,温热舒服,同时,宁遥神识中传来一股被人温柔抚摸的感觉。

宁遥觉得诧异。

他抬手抚摸青金晶体,同样温暖,却更加包含能量和生机。

刹那,心中升起一种舒服的感受。

“这,这是我自己?”,宁遥无比惊诧,“我的体内,怎会有如此一处存在?是灵台所化?”宁遥遥遥感觉灵台,灵台还在。再感觉识海,也在。“难道这处所在本就属于我,只是在过往年月,从未被我发现开启过?”宁遥心中有所感。

他站上血色石台,抬手抚摸黑色锁链,这时却毫无舒服的感受传来,甚至隐隐生出一种厌恶的感受和一种想要打破锁链,扯断束缚的冲动。

“这锁链…是束缚我的?”,宁遥心中立刻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而且自一产生,就被自己的本心所肯定。这感觉,似乎是在自问自答,自己向自己探索真理。

“那就打破它!”宁遥立刻摸向怀中,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外界,摸不出来匕首。“扯,扯烂它!”,宁遥撸起衣袖,抓住无比粗壮的黑色铁链,用力向两侧拉扯,青金晶体顿时光芒闪动,心中传来欢愉之感,奈何铁链纹丝不动。

他累的气喘吁吁,铁链丝毫未动。

“我不信邪!”,宁遥更换目标,改去拉扯另一根,照样毫无反应。待到宁遥试到最下层一根时,“咔”的一声响,铁链产生了裂痕。

“哦,明白了,要自下而上。”,宁遥抓住最下层的第一根锁链开始拼命拉扯,却再也没有效果。

宁遥纳闷了,他坐在第一根锁链旁边,开始仔细研究,思考愈发专注起来。他盯着锁链,却始终不得其法,撇了眼青金晶体,却猛然发现晶体似乎收缩了一下。

“嗯?绝不可能是我的错觉!这晶体就是膨胀之后收缩了!”,宁遥转而盯着晶体,一边看,一遍集中精力思考。果然,晶体又开始膨胀,锁链随即跟着拉紧。

“我明白了,锁链并不是我拉断,而是晶体的膨胀,硬生生挣断的!”,想法一处,心生欢愉,宁遥知道,自己猜对了。

于是直接坐在晶体旁边,集中所有精神,心灵无比空明,全力感受着所处空间的一切,逐渐的,周遭的一切开始进入宁遥的灵觉之内,他的意念也开始接触青金晶体,刚一触碰,便被吸纳其中,他立刻感受到了这晶体生长勃发的欲望:它要生长,要撑破这锁链的束缚!

念起而动,他的意念和青金晶体的原始欲望合一,一起推动者晶体的膨胀,只见晶体的体型在一点点变大,不断向外部延伸。最下方那个锁链瞬间绷紧,之后仿佛无法承受蓬勃的生长之力一般,不断发出咔咔声。

宁遥心神不断攀升,额头已经见汗,死命的和锁链角力。

终于,“嘭”的一声,第一根完全锁链断了。宁遥注意到,不知为何,连接两端的半截锁链,顷刻间消失了。

青金晶体发出一阵源自生命晋升的欢愉,它的体型定格于此,不再收缩。

宁遥心中同样一阵痛快,他感觉疲惫不堪,但又感觉到自己的神识,灵觉和意志的全面跃升。此刻,自己甚至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虽然范围只有短短的几米远,但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太累了,一放松,便彻底陷于沉睡。

第三十天,宁遥开始担忧起自己的物资,主要是丹丸消耗了将近一半,接下来的路还不知有多远。他曾想抓一些地穴虫兽冲击,但三气纵横之地,动物基本已经尽数化妖入魔,食之必死。这和三色雾气不同,雾气主要折磨的是心神,但食物毒杀的是血肉。

宁遥一路留心,试图寻找干净的生物作为充饥。

窟野河地下洞窟世界藤蔓纵横交织,经过无尽岁月,已经蔓延的几乎无处不在。前几天,宁遥注意到一件事:这些蔓延的藤蔓,有些受妖魔之气侵扰的严重,而有些位置则明显较轻。一开始,宁遥还以为是一些地区妖魔气出现的次数较少。但是经过几番对比观察,他发现所有感染较轻的藤蔓,只指向同一个方向。而且几乎越往哪个方向,藤蔓受感染的情况越轻。

“定有相克之物!”宁遥有了新的打算:先果腹,再做打算。

他已经在地下洞窟徘徊了一个多月了,全赖心性坚定,意志不溃。换做旁人,大概率已经疯了。

世界是公平的,所谓万物相生相克,有毒物生之地,其旁必然伴有相克之物。

五天的跋涉,宁遥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映入眼中的,是一棵无比巨大的参天巨木。其树顶如蓬盖,上面结着的,满是青红相见的小果子。果子十分小,几乎只有寻常果核大小。

周围更是爬满了毫无妖魔之气的各种兽类,大小不一,满满都是。

宁遥笑了,心想怕是这地窟所有能吃的活物,都在这了。

他没有急着动手采摘,因为他发现这果子青红不一,各有颜色,还没弄清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不能肚子喂饱了,命却没了,这就不美了。

他安静的等待着,那些虫兽们自然会有比他先饿的。果然,才两个时辰不到,他就看到一头类似于蛇鱼的动物从树下深潭一跃而起,咬住一颗红色的果实吞下,摇头摆尾的离开了。

“红色的才能吃”,宁遥心下安定,起身走向巨树。没有虫兽阻碍,巨木的果实足够,并不必争抢。

宁遥几步跃上树梢,摘了一颗红色果实放在口中。

“嗯,不错,这一颗顶得上我的一枚丹丸了”,宁遥捏着这小小的果子说道。之后开始颗颗采摘。

就在此时,他看到一头狼一样的凶兽带着呜咽声从一个洞口冲出,后面赫然跟着一团血雾,只是到了洞口,那血雾竟不向前,而是向后退去。那匹狼哀嚎着,一只眼睛已经血红,显然是被妖化不轻。宁遥见它直接冲向巨木,一口咬下一颗青色的果子,咔咔几口吃下,卧在一旁休息,身上有血气升腾,须臾便如常,这匹狼摇头晃脑的跑开了。

“竟是如此,青色治疗,红色…预防?”,宁遥不得不感叹造物的神奇。

青色的,既然没毒,也不能放过。宁遥一共摘了将近百颗果子,在一众虫兽的低吼生中,摇头打包,抡包上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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