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归处(上)10(2 / 2)

“荔萝”,慕容桓催促,“赶紧吃饭,你在想什么。再不吃你最喜欢的炒牛河要变成凉拌牛肉了。”

“哦”

“啊?”

“好。”

书房中,慕容桓在温书。荔萝在一旁研墨。

“公子。”

“嗯?”

“你该抓紧选夫人,早日成亲。”

书从手中滑落,空气凝滞住了。

慕容桓着急地紧张地抓住荔萝的手:“荔萝,荔萝。”

“我只想娶你。”

“公子说笑了,荔萝只是奴婢。”她道,挣脱双手。起身向外走去。

门外的身影停住了,隔着门扇,荔萝道:“公子如果不选,王爷就会替公子随意指派。”

“父王,我只娶荔萝。”

“放肆,你说什么胡话!堂堂王爷之子,口口声声要娶一个婢女,荒唐至极!”

“除了荔萝,儿子绝不娶他人!”

“胡闹!”

老王爷怒不可遏,一迭声叫传家法。

王妃姗姗来迟,软语宽慰:“王爷不要动怒。桓儿看上那个丫鬟,就让桓儿婚后纳她做侍妾好了。”

“荔萝不为妾。我要娶她为正房!”

“逆子!再敢忤逆,将那个贱婢斩杀。你给我待在院子里禁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慕容王爷权势滔天,铁腕手段,他下定决心斩杀一个人,其人必插翅难逃。

新婚的娘子是王妃舅舅钱国公的孙女。

大族联姻,十里红妆,半城之庆。慕容王府披红挂幔,人人喜气洋洋。

钱娘子是一个大度得体的夫人,她安安静静地包容着夫君新婚之夜的冷落,包容着没过门几日夫君就纳了侍妾,甚至包容侍妾先怀上了身孕。

对于慕容桓来说,与荔萝厮守是不如意婚姻中唯一的愉悦了。

他时而将头贴近荔萝隆起的肚腹上,喜悦道:“孩子踢我了!”

时而搂荔萝在怀,一只手摩挲着肚腹,满怀憧憬:“萝儿,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呢?”

慕容桓的儿子出生在冬天,白白胖胖,十分可爱。

老王爷看着唯一的孙子,喜笑颜开。

孩子百日当天,王府预先送帖宴请四方宾客。按当时长安习俗,百日清晨,亲人要为孩子拜佛祈福。慕容王府离金光寺甚远,提前一天,老王爷率众先行出发前往寺庙。午后出发,到达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金光寺坐落于太峰山巅,山势高耸,道路崎岖。王府的车马到山脚下上不去,老王爷下轿带随从数人步行上山。

住持见了王府送来的香烛油钱十分丰厚,喜笑颜开。斋堂中早已布置了一桌素菜,住持把箸作陪。

“王爷,你怎么吃睡着了。”

说话间,山上夜间风大,斋堂的门被吹开,蜡烛唰地熄了。住持摸黑从凳子上起身去唤人,摇摇摆摆起身。只觉颈后一疼,万事不知了。

值夜的僧人发现异动,寺中喧哗起来。斋堂中,两个人倒在地上。住持昏迷不醒,但气息平稳。另一个,却是慕容王爷。他的脖颈上一抹剑痕,鲜血染红了地板,已经断气了。

慕容桓奉旨到歧州赈灾,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孩子的百日祈福。山下,正遇上了荔萝。她和一群僧人在一起,人人手持刀剑,正驰马仓皇奔逃。一个僧人驱马向前,扬剑直指慕容桓,剑刃上鲜血斑斑。

荔萝拦下男子:“不要动手!”

男子却不肯罢手,他双眸嗜血,咬牙切齿:“难道你忘了他是仇人之子。”

荔萝挡在剑前:“与他无关,放他走!”

语气坚定,男子剑前进一分,荔萝也靠近慕容桓一分。寸厘不让。

慕容桓随行的两名侍卫手持大刀,紧张地对峙着包围他们的一众僧人。

终于,男子妥协般,长臂一松,收剑回鞘。

“走。”

僧人抢走了武器和马匹,将三人绑在树上。扬长而去。

慕容桓喊得撕心裂肺:“萝儿,你要去哪?”

“萝儿!”

......

只余下渐行渐远的哒哒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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