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魍魉横行31(2 / 2)

变生不测,马受惊而嘶,幸而少年还留着几分警惕,连忙腰腹运力,人朝左斜,左手刀出。那道匹练似的寒光声势厉然,来得极快,胡弥刀甫离鞘一尺,已劈到了他身侧。

铛的金铁交鸣,寒光重重击在少年刀刃上,功力狠辣老道。少年虎口发麻,他身子本就侧倾,直接被震得摔离马背。

喝到嘴边的“谁人”两字被硬生生截住,只吐出嗯的闷哼。马儿也被这一劈之势带得四蹄一乱,几乎朝侧面翻去。

偷袭那人已踏在马背之上,身形弹起,朝胡弥处掠去,又是一刀。

马儿背上一沉,倒是缓了侧翻的势头,它连遭惊吓,飞快的嘶鸣着朝战局外猛冲,顾不得什么主人,踏得雪花乱舞,冲过了峪口。

胡弥仰面下栽,在空中勉强看清偷袭者是一个手持环首长刀,灰衣灰发,头戴着鬼怪面具的蒙面人。

鬼卒?!

那蒙面人长刀刀身长近四尺,相比少年的横刀要多出一尺有余,刀背厚实,刀刃森然发亮,映上夕阳,暗红如同正在渗出血来,更衬得面具的狞怪。

少年惊疑不定,冷汗涌出,内心更是无数谜团,这是哪位高手?鬼卒和我有什么恩怨?附近还有多少鬼卒同党窥伺?师父他那边如何,会不会遇到了麻烦?脑中接连转念,身子已经触及地面,少年翻滚了一周,还未坐起,刀光如月,已经将他笼罩住。

少年半跪着双手提刀一架,拦住刀势,三尺内雪花一扫而空。

胡弥双手巨震,下弓的左腿膝盖几乎沉进地里,蒙面人刀势未尽,拖过少年发侧,一缕发丝朝外飘飞,刀气不止,在地面劈出一条裂痕。

胡弥险象环生,这时已来不及担忧师父,先应付了眼前的狂刀再说,要是抗不住敌方攻势,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再退了一步,敌方长刀又至。胡弥只得力提到十成,举刀上撩,如论如何都要断了敌方潮水般的攻势。

三度刀刃相交,蒙面人刀刃竟一触而退,旋即一绞,绞向胡弥胸腹。胡弥全力使在空处,心道不妙,只能勉强立刀相格,长刀重重的绞在胡弥横刀的近柄处,带得胡弥横刀脱手而飞。蒙面人长刀改绞为抹,刀光如虹,笼罩少年腰腹肩颈。

胡弥汗毛立起,既惊又悔,横刀脱手,再过一刀便有性命之忧,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一咬牙,右手一掌拍出,欲拿敌人持刀手,左手以掌做刀,直劈鬼卒面具,欲与鬼卒搏命。只想着拼了右手不要,也得阻一阻敌人长刀进势,腾出刹那的机会来。

蒙面人呵的冷笑一声,刀光暴涨,少年右手吃疼,手腕处已经中刀。

他闯荡以来还未受过多大的伤,那痛感刺激得时间似乎更慢了些许,却没有阻住刀的前进之势。胡弥惊恐的发现他要受的伤不止于此,他感受得到刀势来得比他想象中更快,而且是要他的命。

攻往鬼卒的左手离面具还四寸时,刀已经剁到了脖胸口一侧,时间流逝得更缓,人却无力调整身形躲避,越来越逼近死亡。他脑子内杂乱的想法轰的炸开,想起师父教他读书练刀的日日夜夜,想起在山村里和众伙伴跑去游泳玩乐的时光,想起一次他在河边下水,意外卷入涡流,几乎被狂涌的暗流扯入水底。那时像极了今日,神智清醒,无力抵抗,四肢用力刨水,挣扎抓扑,却缓慢沉坠,看着水面的光明寸寸远去。直到一根竹篙伸过来,他被小伙伴合力抬出水面。

如今没有救命竹篙了,而他还在沉沦。唯一能庆幸的大概是中刀比沉水要快些。胡弥胡乱的想,辜负了师父养育的恩德,这次的约也赴不成了......不知师父那边如何,可不要被鬼卒得手了,为我......报仇......

刀轻轻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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