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吃鱼绝技16（2 / 2）

虽说工作条件和生活环境差，但是工资和劳保待遇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伙食，确实如第一天大师傅说的那样好。

郑寅生和侯天才，也就不亦说乎。

老家的日子却越来越不好过了。

郑寅生最想看到家信，也最怕收到家信。

每封家信，都是叙述生活困难，缺吃少粮。

后来，收到家里来信。郑寅生不是赶紧拆开，而是先装进衣服口袋，等吃完饭了再看。

怕看了后，没心思吃饭。

“……野菜很少了。爸大炼钢铁去了，妈领着我倆一天也挖不上一篮子……”

这个月工资刚发，留下最低的伙食费后，赶紧寄去。

“……野菜没有了。爸去了引洮工地，开始产草了，煮不熟，咬不断。”

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借上几块赶紧寄去。

“……树皮剥光了。妈浮肿了……，出门要扶着墙走……”

跟别人不好开口了。只能向侯天才求助，借上几块，赶紧寄去。

侯天才还好。老爹能自顾，继母对他不待见。落得义务和责任也少。

转眼要过年了。

郑寅生早早地请好了探亲假。

问侯天才，他竟然不回老家，要在工地上过年。

郑寅生心急如焚，怱怱赶到车站候车。

离开工地时未到饭点。

郑寅生在小饭馆里买吃的。

小小的车站饭馆子里面，有十多个候车的人。

围着他们的乞丐，竟然有两倍。

为了省粮票，郑寅生要了清蒸黄鱼，五分钱一条，个头还不小。

好几个人也点了清蒸黄鱼。大家都等着。

从取饭口看进去，大笼屉正蒸着黄鱼。

热气腾腾中，黄鱼的香味飘了出来，令人垂涎欲滴。

揭笼了，服务员把蒸黄鱼，一盘盘端到窗口。凭票取菜。

郑寅生拿着交了钱的小票票，排进了取鱼的队列。

乞丐们也都陆续靠了过来，分成两列，把取鱼的队列夹在了中间。横排着注视取鱼的人。

前面已经取上鱼的人，双手端着盘子往后走。

从乞丐队列前经过时。

只见那些人，一个个咽着口水，用贪婪的眼神盯着盘子里的黄鱼不放，一直目送着……，

然后回过头来再目送下一个……

郑寅生面对这个奇特的仪式，有些慌神。一边跟着队列往前走，一边担心往回端鱼时会不会……

其实，排队取鱼也很快。而是这个阵势，让郑寅生感觉到很慢。

郑寅生是排在最后面的一位。

总算走到了窗口。

他两只手握住盘子的边沿，蕴酿好勇气，正准备转身往回走。

突然

身后传来非常激烈的咒骂声。窗口里的服务员和厨师，都伸头往他的身后看。

郑寅生也转过了身，只见一个乞丐站着，两只手捧着刚出笼的黄鱼，低着头弓着背，狼吞虎咽地用嘴往里呑。

一个穿着还比较体面的人，左手拿着滴着汤汁的空盘子，右手紧握拳头，砸着乞丐的后背，随后扔掉盘子，双拳齐下。

那个乞丐，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吃鱼。

在被打击和咒骂中，眨眼之间，吞下去了一条热烫的蒸黄鱼，居然连一根鱼刺都没有剩下或吐出来。

然后，舔着两只手，向门口走去。

郑寅生看完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回过头来想端鱼时。

哪里还有鱼的影子。

窗口台子上的空盘子里，只有静静的一汪汤汁。

很年轻的女服务员看着他惊颚的样子，笑着并示意他还要不要鱼汁了，不要了就收回盘子。

郑寅生只好花了三两粮票，要了一碗牛肉汤面条。

女服务员端给他时，又笑着叮咛他：

“你就爬在窗口上，赶紧几筷子吃完。要是端过去，看被人一把捞去面条，只给你剩下半碗清汤！咯咯咯！”

郑寅生不敢冒险，也顾不得体面了，只好听女服务员的建议。

就那么安全地吃完了一碗面。

这时，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