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吃撑死了15(1 / 2)
天黑了,郑寅生和同学侯天才,坐着卡车离开省城。
他俩被铁路局招工当了铁路工人。这是用人单位接去上班。没有说单位具体在哪里。他俩只是坐上车跟着走。
卡车沿着黄河,逆流而上,走了一夜。
天麻麻亮时,到了一个地方停下了。
这是河边较开阔的平坦之处。
他们说,这里叫老鸦城。
这地方属于黄河上游最大的支流。河的两岸是陡峭的石崖,黒黒的,寸草不生。天空盘旋着几只乌鸦,“鸹鸹”悿噪。
所谓的城,只不过是河边的山崖,凹进去了一块,是一处缓坡地。方圆二三百米地面,有三四幢民房和一些简易工棚。
“到了!下车了。”
卡车副驾驶坐位上的人,跳到车下,仰头朝着车厢上喊。
到了?是要在这里工作吗?
郑寅生和侯天才面面相觑。
这里,比起那个露天矿山的工地,还要差的多啊!
“天才!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上班?”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老鸹乱飞!这……”
侯天才比郑寅生大两岁。性格沉稳,胆小谨慎,思想比较保守。郑寅生遇事爱问他的意见。
“咱们先下去吧!不知道啥情况。”
只见从不远处的工棚里走出来两个人,来到了卡车跟前。
“同学们!欢迎加入铁路局工作。”
一个穿铁路制服、微胖、五十岁上下,像领导模样的人,走过来向卡车上的人说。
“这是工程处王处长。专门过来迎接大家的!”
另一个穿铁路制服、较瘦、三十多岁的人介绍说。
“李科长,先把大家住的安顿好,再领到灶上吃早饭。”
王处长吩咐说。
“好的。”
那个跟着王处长的人,应该就是李科长了。他按照王处长的按排说。
“同志们!都从车上下来。带上行李,跟着小赵去宿舍,把行李放下,先不要打开。洗一下脸就去吃早点。”
那个坐卡车副驾驶座位的人说。
“大家下车!拿上行李,跟着我走。”
卡车车厢里有十几个人。车槽上面有顶棚。车厢后面的档板放下来了。
大家一个个下了车。
背着或提着各种颜色的包裹,跟着小赵,走向不远处的一排工棚。
王处长微笑着,站在那里。看着大家走远了,才离开。
一边走一边给李科长说着什么。
别说啊,这铁路工地上的早餐还真好!稀饭、馒头、花卷,油条、包子、豆浆,好几种咸菜。比矿山上好多了。
郑寅生和侯天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早饭。
在老家和学校,早上能吃个黑面馍或杂粮面饼子,喝一碗浆水拌汤。就好得很了。
他俩嘴馋眼馋,放开肚子,样样都想吃一些。
一起来的人也都差不多一样。只是他俩最年轻,饭量最好。
大师傅看着他俩的吃相,笑了。
他俩不好意识再吃了。
“小伙子,想吃就吃吧!有的是。刚来都是这样的。看来在老家没少挨饿!”
大师傅的年龄跟他们的父亲一样大。很和善地说着。
“不过啊,挨过饿的人,一下子也不能吃的太多。胃和肠子饿薄了,如果猛然吃撑了,会消化不了的。很难受。”
“你们要是愿意留下来。以后天天都吃这些。这才是早点。到了午餐、晚餐,大米饭、红烧肉…,有的是,哈哈哈…”
侯天才心里想,看来前几天挑来选去的,最后定了铁道部门。这一步应该是走对了。
郑寅生和侯天才,由于抬不动大石头框子,逃离了露天矿。
后来听别人说,招他俩的不是矿山。要是矿山倒好了。
招收他俩的其实是八冶公司。由其先行搬走乱石,揭开土层。
矿山公司再开采黄铜、白银,听说还有金子呢!
郑寅生和侯天才啥也不懂。走了一趟小弯路。
再次到了省城后,也不敢瞎闯胡碰了。想着有人指点一下就好了。
郑寅生突然想起,离开县里前,听家里说过,他四爸也就是亲三叔,经受不住饿肚子,跑到省城当了工人。
郑寅生给侯天才说,咱俩找一下我四爸,让他介绍或出个主意。
侯天才说,好啊!找走。
他记得家里说,四爸是在一个石化厂工作。
郑寅生和侯天才打听到了石化厂的地址和走法。
两个人换了两趟公交车,走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石化厂。
可是一看,这个石化厂也太大了。就是一座城市。
他俩见人就问,郑某某在哪里?人家就问哪个部门的?哪个分厂?哪个车间?
郑寅生那里知道这么详细,一脸茫然。
人家就说,
“娃娃,这个厂子比你们县城大十倍都不止。十几万人呢!光知道一个人名字,谁能知道在哪里!”
最后还不忘挖苦。
“你四爸是干啥的?知道吗?”
郑寅生摇一摇头。
“你四爸要是总厂的厂长、分厂厂长,至少也是车间主任啥的。只说个名字,很多人会知道。”
郑寅生心想,他哪能是这些领导呢!应该就是个出力气的,也许还是个临时工呢!
打问了一路,都说没法找。
就在他俩要放弃时。
郑寅生发现,这个厂子有个电影院,看电影的人特别多。
心想,他四爸在这里是单身汉,会不会也来看电影?
“天才,你说,咱俩在电影院门口等着,能不能等着我四爸?”
侯天才觉得有些可能。
郑寅生说,那就试一下。
反正也没事干。
要是能等着了更好,等不着了,就自己再找工作单位。
他俩守候在电影院门口,等待郑寅生四爸出现。
第一天,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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