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北漂”第一人22(1 / 1)

“时光如水,总是无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一直想做个安静的女子,在最深的红尘里守着自己,守住最初的萌动与欣喜;在如水般温柔的岁月里守住时光,守着一掠而过的浮华与光影;在漫长的道路上守着初心,守住心底那份最深沉的热爱与欢喜”。她是林徽因,是诗人,是建筑家,是作家和设计家,她是回荡于京西山谷间的潺潺流水,是北平上空平淡岁月中最绚烂的那一抹晚霞。

这便是“太太的客厅”最真实的样子。即便哀鸿遍地,也要用内心的坚定和美好彼此温暖,用精神的力量战胜身体的苦楚,从苦难中开出花来。正如她在文章结尾时说的那样:

“客观的无疑我们彼此所熟识的艰苦正在展开一个大时代。所以别忽略了我们现在彼此地点点头。且最好让我们共同酸甜的笑纹,有力地,坚韧地,横过历史。”正是基于如此的信念,林徽因兼用主妇的心思和美学家的思维,营造了这个往来无白丁的客厅,把这里布置成了文人墨客们的精神桃源。

“来,来,快来尝尝我家张婶做的枣糕和岳霖家西餐橱子做的奶油蛋糕。别急,都有!哈哈!”

徽因手捧着两个大食盘,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看着萧乾等几个已经冲过来的年轻学子,笑得拢不住嘴的说道。

一旁暗中观察的沈从文,不得不佩服徽因的周到细致和热气豪情,看着丰盛的美食,猛然间,他记起了自己刚到北平时的孤苦岁月......

当21岁的沈从文怀揣着梦想和对文学的一腔热情来到北平,应该算得上第一代“北漂”的文人。一下火车,从文便被京城的繁荣和兴盛所震撼。于是他自负地说:“我是来征服你的”。现实总是残酷!一个连新式标点符号都不懂、只上过小学的湘西“野小子”,自然是考不上北大清华的。无奈,他只能选择在北大蹭课,一边苦读一边练习写作。

北平冬天又干又冷,时不时还会下起鹅毛大雪。当一个考不上学、投稿也没人要的踌躇满志的青年,再赶上买不起棉袄生不起炉火,胸中剩下的唯有对人生的唏嘘和对渺茫未来的叹息声。他租住在南城湖南酉西会馆的一间十分潮湿常年有霉味的小亭子间里,最潦倒的时候每天只能吃两三个窝头和一点咸菜,整个冬天只穿着两件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依然以极高的热情写作,每日除了听课便是去图书馆读书,直到闭馆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那个时候,中国的文人还保持的相互扶持、惺惺相惜的品质,贫困潦倒的他试着给北平的作家们写信寻求帮助,在收到求助信的作家中,北大任教的郁达夫一眼便相识了然了沈从文的才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郁达夫转了一大圈才找对地方,当他推开沈从文那间“窄而霉小斋”的房门时,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住了。屋内没有火炉,从文只穿一件单衣,用棉被裹着两条腿坐在凉炕上,正用冻得红肿的手提笔写作。看到这番情境后,当时在文坛已经颇有名气的郁达夫感动得眼圈发红。他急忙解下自己的围巾给沈从文系上,再把他带去馆子,点了一份宫爆肉丁和几个荤菜,让从文饱饱的吃了一顿大餐。结账时,共花去一元七毛钱。郁达夫拿出五块钱付了账,将找回的三块多钱全给了沈从文。回到住处后,沈从文不禁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有光芒的人终于能引来绽放自己光芒的那一天。作家贾平凹说:沈从文以温和的心境,尽量看去人性的真与善。沈从文用他的坚强、隐忍、谦卑、处事低调,换来了透过他的生平和文字,我们能清晰感受到的那股强大、倔强与百折不挠的伟大的人格精神。1999年,《**》遴选出了“20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鲁迅的小说集《呐喊》排第一,沈从文的小说《边城》排第二。但如果以单篇小说计,《边城》则属第一。

......

萧乾边吃着蛋糕,边和岳霖开着玩笑:

“金博士,您家的橱子手艺不会是您教的吧,简直是北平第一!马克西姆的蛋糕都没有您家的好吃嘞!”

萧乾不知不觉走到了院子里,他的被蛋糕撑得臌胀的肚子需要一些运动消耗突然增加的负重感。他重新审视起这个悠闲的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院里有两棵高大的马樱花树、一株海棠和开白色或紫色小花的几棵丁香树。萧乾想象着,尚若是马樱花树开花的季节,院子里随处洒满可爱的花瓣,其间或许夹杂着早开的丁香树的花香,真是惬意而柔美。沿着院子,每一溜墙边一排平房罗列,总共约20来间房,顶铺灰瓦,平房与平房之间有走廊,方砖铺地,房间面向院子的那面是大片大片的门窗,镶嵌着精致的木格子。格子里糊了或挂着漂白的薄纸,让阳光花花泼进来,而外人却看不见里面。院子的北面有一道**门廊通往客厅,北房是小姐和思成住的,客厅在中间,两边是内室和书房。冬日里,小姐喜欢在窗前摆放盛开的梅花,这或许从一个侧面映出她的一种性格;小姐还喜欢在书桌上摆放木偶玩具,明显是女孩子天真不愿长大的另一种秉性使然。

徽因已经拿来了几盏油灯,将光线暗下来的宽敞的客厅变得暖融融的温馨浪漫,大家伙吃东西的速度本来就慢,有了这种美妙的空灵般的景致,更是不愿意轻易的脱离了这家的氛围,不愿意轻易的说出“道别”的字眼。

“近来怎么没有听金博士谈论他蛐蛐的趣闻?想必是没有好的收获,否则早就人前雀跃的不得了了!”

冯友兰终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他率先解决掉了盘子里的蛋糕,带着哲学家忧郁的神情,略显轻快地说道。

“在我看来,斗蛐蛐这是涉及高度技术、非凡艺术和复杂科学的京味玩意,别的你都要放一放,先要把蛐蛐养好,再拥有了舒适的蛐蛐庄园,才能让它在战场上为你带来喝彩地‘斗好’!头等好的蛐蛐,我是听萍乡煤矿局的一个职员表述的,当然是他亲自养着的,叫做‘乌鸦全身黑,好似猛张飞,将帅全不怕,三军皆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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