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众星云集看望12(2 / 2)

“小姐,思成,刚吃早饭呀!你们看都谁来了?”

陈竹隐一身时髦的军绿套装,大嗓门叫喊着冲进了病房,丝毫不顾及医院“森严壁垒”的规矩和床上是否有害得重病的病人,天生乐观派、我行我素的一个真人!

这位朱自清夫人四川辣妹子的性格是徽因最爱的,一个帮助自己唯一的丈夫带大他前妻5个孩子和自己亲生3个孩子伟大的母亲,在外人眼里丝毫也看不出是个已经做了两年寡妇的人,徽因转身向门口迎上两步,挽住这个与她同龄的让她从心底里敬佩的姐妹,看着她标志俊秀的五官笑个不停地说道:

“我的好嫂子,怎么刚两天没见就如隔三秋似的!还有哪些大神驾到呀?”

林徽因转眼向陈竹隐的身后望去,一弯笑眉满脸憨厚的叶圣陶大哥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俊俏的年轻女孩,虽然林徽因并不认识,但是如此较好的容貌,立刻让徽因想起了年轻时候自己的模样。

他们身后跟着的是小自己7岁的杨绛,进屋前肯定是粘在陈竹隐师母身边的,永远旗袍耀眼,一对飞在眼睛上方的柳叶弯眉、完全一个正经八百土生土长江南美眉的娇小身材(父母都是无锡水乡的祖籍),也就是那个“横扫清华图书馆”的书呆子钱钟书会将她“视若珍宝”,而他自己偏偏还是个电影明星似的英俊小伙,两个写情书的绝世高手。

萧乾溜溜哒哒一个人蹭进了房间,他是蒙古遗腹子,13岁又成了孤儿。在众亲友的帮助下艰难完成燕大新闻学的学业,也是徽因曾经鼎力扶持过的青年作家;他身后是一脸广东潮汕人棱角分明的梁宗岱,她记得当年曾经和他为了一首诗句争吵了老半天,也是一个有趣的经历,估计是从广东上到北京来的,因为和萧乾一样,很久没有见到了,不对,萧乾从欧洲回来是47年在清华我们见过一面,这脑子有点糊涂了。

压阵的是三位并排走的,靠左的是个头仅次于金岳霖的朱光潜,一抹扫帚眉下精致的五官总是摆出盛气凌人的布局,永远一副北京“读诗会”操盘手的派头;中间是满脸“忧郁”一生的沈从文,一个中国作家中戴着写情书王冠的情种,他少有的没有“鹿车共挽”地携夫人张兆和一同出现,倒是让徽因吃惊了一下;靠右的当然是从不缺席的、永远从厚镜片后面冷静观察万物的“眼睛”哲人金岳霖。

“小姐,你们可是有绝密情报被泄露了,赶紧把新的国徽设计方案说给我们大家听听,我这一路上心里跟猫爪子挠着似的,痒痒的我实在受不了了。”

陈竹隐话还没说完,屋子里就回荡起她爽朗的笑声。

“是呀,小姐,快给我们说说,我刚从上海回来,知道的最少,所以,最急不可耐的不是师母是我。”

萧乾有点眉飞色舞地说道,他比杨绛大一岁,这个二次大战欧洲战场唯一的一名中国战地记者,又一次说出口那熟悉的称谓,让他不禁回想起17年前第一次见“小姐”时,像“刚起步的马驹子后腿上亲切地抽了那么一鞭”的难忘画面......

1933年深秋的一个下午,萧乾照例到文科楼外的阅报栏去看报,那时他住在临湖的六楼,是个身材纤瘦刚从辅仁英文系转到燕京新闻系的三年级生。报栏设在楼前,有两架:一边张贴着北平的《华北日报》和《晨报》,另一边是天津的《大公报》和《益世报》。萧乾步履轻盈地来到《大公报》一侧的报栏前,和往常一样认真地通篇累牍着;忽然,在《大公报·文艺副刊》最底下一栏,他看到了《蚕》和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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