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卷 第二回 浪人客浅墨(2 / 2)

这时。栀子花的耳边忽然传来某阵悠扬的笛音,细长而尖锐。

她顺着笛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远处,桥的那头,一位少年郎,一袭白衣,面向着宽阔无垠的江面吹奏,他的手指在笛孔上跃动,交织出动人的旋律。

每一小段,他便挪动脚步,移动到下一个地方,然后接着续上旋律,似乎他的笛音就是为这片山水所奏。

直到了桥中央他才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竹笛,放眼望向远处的无限光景,嘴里喃喃低语着:“好地方...好地方。”

栀子花借机打量了他一番。

那人生有一张俊俏的脸蛋,眉宇间透有英气,衣领口有玉石扣点缀,袍衫暗纹紧密细致,纯金打造的护膝与腰带,脚上一双乌皮六合靴,一身打扮可谓是披金戴玉。

栀子花正瞧着呢,少年郎兴致大起,张口便吟诵道:

“紫霞倒映江河中,青山深处匿清风。渔夫垂钓为生计,浪子漂泊为理想。

辗转流离十五年,雁鸣留响一线天。何向皇天求安乐?人生处处是长安!”

他突然这样一来,把栀子花吓住了,呆呆地愣在原地。

那少年郎察觉到周围的异样,才发现桥中央站着其他人。他转过头看向愣在那儿的栀子花。

“......”栀子花尴尬地与他对视着。

那少年郎也反应过来,自己也许是方才打扰到别人了,于是连忙拱手作礼道歉:“失礼了。只是一时来了诗兴,若有打扰到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栀子花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姑娘看着面生,不像是本地人。可是外边来的?”少年郎问道。

“我是桃叶渡村落里的人家,来城里办些杂事。”栀子花回道。

少年郎望见后面的船队,便知道眼前的这姑娘是来城里采购物品的。

“你呢?你是哪里人?”栀子花问他。

少年郎凤眼一闭,笑着说道:“我名为客浅墨,乃是一名浪人,无定身之所。这次进城,是来拜访一位朋友。”

“你的朋友是一名商人?”栀子花又问道。

“不,他是医者,确切来说是行医,平时也会上山采药,游历四方。我和他就是在行医途中认识的。他在此处有所医室,平时会在此落脚。”

栀子花点头应道,一个浪人和一位医者结成了朋友,还真是有趣的组合。

之后栀子花和面前的少年郎又交谈了几句。他的阅历颇为丰富,年纪轻轻却已几乎走完整片大陆,当然其中也有他没去过的地方,那也只是极少数。

从他的话语中,栀子花了解到许多外界的东西。

最西南的天际下金黄色的沙浪,最北面有如海般的雪原,最南面的树林中常年下雨,生长着各色各样的果子......

东方的海洋要比面前这片江湖浩瀚的多,海上的航船比这里的小货船大上个几倍。水手乘着这样的庞然大物远洋航行,去往各式各样的地方。

栀子花听得心驰神往,在脑海中反复幻画着他所描绘的画面。自她记事起,这座小镇已是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江面的那边除去盛大的朝阳还有什么?或许只有往返的飞鸟能给她答案,可惜飞鸟不会说话。

码头边上的货船逐渐多了起来,桅杆上驻足停留的飞鸟梳理着羽毛。

客浅墨抬头望了眼天色,面向栀子花拱手作揖:“和姑娘片刻交谈甚是尽兴。时候不早了,想必我那位朋友此刻也应该采完药下山回来了。姑娘,恕我失陪了。”

客浅墨撩起一抹衣角,身姿微微下俯,一个箭步跳上桥墩,体态相当轻盈,接着一蹬跳到几米开外的另一桥墩上。如同一只灵动的白雀在桥面上跃动。

“他竟然会轻功?”栀子花惊讶着,“不过一个浪人会点武功也很正常吧。”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脚边的地面上,一个显眼而贵重的物品在太阳映射下泛着灿光。

栀子花捡起来一瞧,是一枚玉佩。做工十分精细,花纹和色泽在同类中都称得上是极品。中心的图案似乎是一种花,只是栀子花实在看不出是哪一种。

玉佩上有两根断线,栀子花想起客浅墨左身的配带上正好有条断掉的红线。起初她本以为是浪人的独特打扮,现在看来,这块玉佩正是他刚才起跳时一不留神落下的。

“哎!你的东西掉了!”

栀子花连忙向客浅墨的方向喊去。可惜,一转眼的功夫,人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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