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林珙:范闲,我林家明珠你摘不得(2 / 2)

婉儿身子不好,不能出来玩,这次他和大宝来找婉儿玩了。

这样婉儿就不会没人玩。

一个人了。

林珙施施然迈步进了庭院。

林婉儿一喜,她抓着裙摆在侍女小樱的呼喊下,踩着小碎步下楼。

“二哥!”

林珙立在庭院里,淡笑着望着顿在楼梯前庭院边的白衣少女。

这回瞧着是比前几日见脸色好多了。

精神看着也生气了许多。

“婉儿,婉儿你不咳嗽了?”

大宝站在庭院中间,他瞧瞧了婉儿,又看了看二宝,最后大宝眼神一亮,他疾走上前,咬着手指打量着一脸精神的婉儿。

林珙浅浅笑着,余光里瞥见婉儿身旁的小侍女追了下来,低着头静静立在一旁。

“二哥,谢谢二哥。”

“婉儿好多了。”

林婉儿抬起头,一脸正色,若不是二哥,她这一生都要与这肺病为伴。

若是她不知身体健康是怎样的轻快也就罢了,可她因为二哥知道了一个健康没有病痛的人是怎样的,她便不愿意再接受那样的自己。

林珙抬起脚步,来到婉儿、大宝身前。

他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婉儿的鼻子。

在后者一惊中。

林珙淡淡开口,

“你我血缘至亲,无须言谢。”

“进去吧,你的小侍女要生气了。”

林珙轻瞥了眼低垂着脑袋的小樱,揶揄道。

庭院内,响起欢快的笑声。

小樱稍稍抬起头偷瞧着二公子,清秀明艳的脸上粉红似桃夭。

二楼房内。

林婉儿桌案前搁置着些许收拢好的宣纸。

她低着头,专注着瞧着桌案上平铺的那张宣纸。

小樱伺候在旁,她站在婉儿身侧也歪着头瞧着。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林婉儿神色一凝,她抬头淡淡瞧了眼一旁悠闲饮茶逗弄大宝的二哥。

她乃林相之女,家母当今长公主。

虽无父母口提面命,但自幼长在宫中。

不敢说看书百册,但还是粗通些笔墨。

二哥,这是何意。

林婉儿低下眉眼,她张手又从旁一团宣纸中取过一篇文章。

其一:

学就四川作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

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其二:

蜀锦征袍自剪成,桃花马上请长缨;

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

其三:

露宿风餐誓不辞,饮将鲜血代胭脂。

凯歌马上清平曲,不是昭君出塞时。

林婉儿垂落眼眸,这些诗句都是赞美女子。

代父从军?

女将军?

真的,女子可以做这些吗?

林婉儿低着头,沉默不言。

桌案上展开的宣纸静静铺着,侍女小樱白着脸咬着唇。

这二公子送过来的诗句,还真是大胆。

林珙淡笑着,瞧着大宝抓着糕点小口小口咬着,他长袖一张,锦袍下滑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取过茶壶,他微微直起身子为大宝面前空了的茶杯添上茶水。

心腹在旁站立的脸色便是一黑,该死的,就顾着给二公子斟茶蓄水,忘记照顾大公子了。

林婉儿调息了几息,她脸色清冷平静,取过另一张宣纸。

只是,这张宣纸却和前两张不同,是与余下的几叠宣纸装订成册的。

她眼神一顿,伸手将那叠宣纸取到手里。

飘逸霸道的字迹让她心中一暖。

林婉儿细细咀嚼,目光随着字迹深入。

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

夜幕降下,别院侍女开始走动起来。

屋内,进了两三侍女,低垂着眉眼,轻手轻脚点上了灯烛。

林珙放下茶杯,站起身。

大宝眨巴眨巴眼睛,放下糖果。擦了擦手,乖巧得起身站在二宝身边。

婉儿低着头,沉浸在红楼世界。

她身旁的小樱也似陷了进去,主仆二人还未察觉他们起身准备告辞。

“婉儿,”

林珙轻唤出声。

“婉儿,”

“啊,二哥,”

林婉儿心神一震,抬头便瞧见她芝兰玉树的二哥携着大宝静立在房内。

屋内,灯火散发着晕黄的暖意。

她转身向窗子看去,窗户大开,昏暗的墨色似水墨溢开。

已然是日暮时分。

林婉儿抿着嘴,她施施然起身,上前。

“二哥,我......”

林珙粲然一笑,伸手刮了刮少女愧疚的鼻子。

“无妨,你喜欢便好。”

他向旁轻瞥一眼,身后的心腹林羽手捧数团宣纸恭敬上前。

林珙伸手,孤寂的玄衣下滑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他取过双手递至两人身前。

林婉儿站在原地,静静得看着二哥自然到松弛的动作。

他本可以让侍从代劳的。

“婉儿,这些是二哥闲暇时所作,”

林珙噙着淡笑,双手向前一递,

“二哥不能时刻陪你,这些就替二哥给你解解乏。”

林婉儿微张的嘴,双眸泛起朦胧水意,她张开手向前一扑。

“入夜更深露重,窗户还是关上。”

林珙微怔后,淡然的眸子顿时弯了弯,他站在原地任由婉儿发泄情绪。

“日间窗户......”

“二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林婉儿瓮声瓮气得反驳,她从林珙怀里抬起头,二哥真是的她这般感动,二哥还絮絮叨叨的似个老妈子。

“噗嗤。”

小樱忍不住笑出声后,旋即低了低头。

只是,这房间就这么小,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这小婢女身上。

“大宝,去跟婉儿道别。”

林珙淡笑着,目光里大宝上前抱了抱婉儿。

“明明是昨日还有昨夜连夜赶出来的,”

心腹低着头似是抱怨。

林珙笑意一顿,大宝也点了点头以示肯定,林婉儿目光微闪。

“后日早间,二哥来接你。”

“好。”

马车上,林珙微微闭着眼睛端坐在车厢中,大宝吹着木制风车,时不时絮絮说着后天他也要来接婉儿,三人一起出城玩。

林珙闻言薄唇边不自觉勾起笑。

只是。

昨日夜间林府的动静,不知道龙椅上的那位知不知道。

今日这一送,想来宫里应该是收到消息了。

只要,监察院的那位瞒住些时日就好。

范闲,诗仙之名,祈年殿醉酒诗三百,自此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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