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所谓绝望20（2 / 2）

“这不合理，你无法想象到从没见过的东西，梦也只不过是想象的余震，你在现实中只见过漆黑，那么你的梦中就绝对不会出现明确的色彩，而是根据其他感知具现化的一切，更别说未知的知识。”莉莉丝再一次打断白枍的故事，“这种情况倒是有些像降灵之类的，至少不会是你描述的普通地表文明...你欺骗了青百？”

“如果那个世界不凡的话，我又怎会只是一个凡人，别多想，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世界，没有奇迹、没有超凡，只有一些人们用来保护自己与伤害别人的科技...”白枍顿了顿，又开始讲故事，“我在梦中我学会了我应会的一切，我以为我会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可有一天，巨大的轰鸣惊醒了沉眠的我，随后地动山摇！炮火轰开了我的牢笼，刺眼的阳光扫向了我的眼，刺激着泪腺分泌泪水。”

“我得到了自由，甚至在我最为惶恐的时候获得了亲情...可总有人想要破坏我来之不易的幸福，我眼睁睁看着我的亲情消失，自那以后我开始憎恨这个世界，我忘了我经历了什么，但我认为那是一条受难之路，直到我生命燃烧了一半才获得了复仇的能力，我坚信我一定做出了天衣无缝的计划，但是我错就错在，我喝过了亲情这瓶甜的吓人的毒药。”

“我的养女，她背叛了我，使我的计划全盘崩溃，原本我有很多后手，但是没有一条是防着她的，我把她当成了我真正的孩子，甚至许多次，只要她告诉我她爱这个世界，我都愿意为世界留下生命的火种与生存的方舟，可除了最后一次，她一直支持着我。”

“然后我就失败了，荣誉被她窃取，而我几近死亡。”白枍微笑，风轻云淡地说，“这种绝望，你喜欢么？”

莉莉丝精致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犹豫的神色，过了一会，她才缓缓开口：“原来这才是你的过去啊，一个祭品世界的牺牲品...这是一个很好的悲剧，但它并不绝望。”

“相信亲情并不是绝望，背叛也不是，而是介乎于愚蠢与幸福之间。”莉莉丝直勾勾地看向白枍，“你还有一次机会。”

“祭品世界、牺牲品？”莉莉丝透露了很多，可白枍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他沉默了一会，说，“你耍赖？”

“你想这么想，那就这么想。”莉莉丝低垂着眉眼，“我依旧不理解绝望。”

白枍低下头，自言自语道：“理解么...”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既然你没有限定时间，那不建议我多说一些题外话吧。”白枍左右踱步，不等莉莉丝回答便自顾自说了下去，莉莉丝也保持着沉默，没有阻拦的意思，“首先我一直理解错了你的问题，我并不是要阐述绝望，而是要让你理解绝望，因为你现在还不理解绝望，所以你听不出来我说的故事有何绝望，自然也永远不可能从我的故事中理解绝望。”

“光靠讲故事的话，可能永远也无法让你理解绝望，因为你是一个机械，我不知道你这种程度的AI会不会想象，但是从你渴求情感这一点上能看出，至少你并不认为自己拥有着与人类相同的情感，这就已经堵死了通过共情来让你理解绝望的道路，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连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尚不能相通，何况我与你。”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绝望下一个定义，但是一般对词语的阐述你恐怕也不会满意，这么看来，让你理解情感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命题。”白枍抬头，直视着那双无机质的双眼，“无法互相理解本身就是智慧生命的悲哀，无法共情也会引发矛盾与拒绝，这也是导致你无法理解我故事中那些绝望的原因，不过既然你无法与我产生共情，那么只要我与你产生共情便好，接下来我会站在你的角度去叙述只有你才明白的绝望，我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结束你的问题，你准备好了吗？”

“不知爱恋即为绝望！”

空气瞬间寂静，莉莉丝低垂着眉眼，既无动作也无言语，白枍双手虚握，掌心沁满汗水，右手树之衍生蓄势待发。

严格意义上来说，白枍的回答有很大一部分取巧的意思。莉莉丝总共只问了两个问题，爱与绝望，而白枍直接是用爱的问题去回答绝望的问题，怎么看都相当的敷衍。

但要是细究起来，这个回答又颇有哲学色彩，俨然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气势。

“不知爱恋...即为绝望，这就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绝望吗？”莉莉丝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平静，但她似乎是在哀叹着什么，她看向白枍，而白枍也发现莉莉丝那不断散发着的恐怖气势逐渐消失，“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绝望，但我认为你的回答足以说服我，你...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