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我之国（2 / 2）

在那个改变了白枍命运的夜晚，用清白之神教义砸死两名歹徒后，曾经的小白一把火烧了他在黑巷中唯一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顺便也烧死了自己的软弱。

小白早就死在了那一夜，留在世上的不过是自封为圣徒的复仇者，借用圣徒之名行使着毁灭世界的罪恶与救赎。

如果清白之神真的存在，绝对会怒扇白枍一耳光，把他这个伪信徒打成原子。

本来这么说的话，白枍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卖掉这段过去，可这个决心始终无法下定，倒不是白枍不愿意出卖白妈的信仰或者突然良心发现回头是岸什么的，而是...

他根本无法形成这个想法！

白枍用力思考着，可却连卖掉信仰的想法都无法形成，哪怕是一点点苗头都不行，就好像有人生生从白枍的意识中挖走了背叛信仰的想法，无论白枍怎么努力，偏偏就是无法在脑海中形成那个想法，就算他现在看着“信仰的过去”这五个字也无法想到。

这种明明可以脱口而出，却偏偏想不出来的感觉属实让白枍分外郁闷。

“仅仅只卖两段过去的话也不知道够不够。”白枍不知道所谓过去交易究竟能交易到什么程度的回报，所以对他来说最保险的方案就是交易半数以上的过去来确保自己得到的回报足以支持他活下来，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根本无法形成卖掉“信仰的过去”的想法，导致所能够卖掉的过去仅仅只剩下两段，白枍思考着，“要不要再卖一段过去，童年还是复仇...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无论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不，不行，决不能再卖了，这就是极限。”白枍随即摇头否定，切勿贪婪，代言人已经对他告诫过了，如果白枍还执迷不悟的话，那就真的有些不知好歹了，“童年与复仇，这两段过去塑造了我太多的性格与行事风格，卖掉它们的我就不再是我了，无异于自杀！”

“两段...两段就两段，已经够了。”白枍长叹一口气，如果仅仅是因为有风险就不去做的话，当初他也就不会制定毁灭人联的疯狂计划了，现在最坏的后果无非就是再死一遍，对于已经失败了一次的白枍来说，仅仅是回归了既定的轨迹罢了。

更何况...白枍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从未放弃与命运相搏杀。

“代行者白枍决定交易过去‘战争’与‘医者’，请再次确定。”幽蓝字体浮现。

“确定！”白枍回答得斩钉截铁，像是要击碎自己的不舍与恐惧。

“开始抽取过去...”

在此期间，白枍不断地回忆着自己的过去，却始终无法感知到什么异样，仿佛所谓的过去交易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但在他的感知之外，名为“白枍”的个体的生命轨迹中已经有超过三分之一开始褪色、崩落，空旷的虚无填充在破破烂烂的过去中。

“正在为代行者建立[自我之国]，过去碎片提纯，导入存在碎片，驳接自我...检测到代行者拥有破损[自我之国]，调整碎片，开始修补...”

白枍的虚荣之书无风自动，神秘的文字似乎要突破纸张的束缚，呼之欲出。

“真名化作天穹，氏族构成大地，王国是他人的躯壳，基础是自我的武装，王冠成就永恒的至高！”

“欢迎加入[虚荣]，代行者白枍。”

白枍眼前的世界模糊了一瞬，他仿佛从恍惚的长梦中醒来，当万物的界限清晰后，视野中再无时间切面的痕迹。

然后他低下头，看见了发源于内心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