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之岸》(2 / 2)

车夫抓了抓脸上的胡茬,眼珠一转回答他:“一百八。”

听到后,他心中一惊,但还把钱包内胆彻底翻出来,掏出了仅剩的一百民用币,塞给了车夫:“司机先生,这个……这几天行程中对孩子好些,还有我们家崖下,他如果坐不惯车就多照顾……”

司机伸出粗糙的手一把拿走钱,瞟了断金刃一眼,关上了窗户。于是两位父亲送孩子上了车,顺手关上了车门。

车的座椅是兽皮质感,下方垫着海绵。崖下崛坐在后座的右方,隐约听见车夫一边操作设备,一边自言自语:“崖上九十,崖下一百,总共多一百九十。”

随后,一阵巨大的响声盖过了一切,让他更加开始紧张和激动了。

或许发动机转起来的声音没有那么响,但至少在崛的耳中,那声音震耳欲聋。

开车前,崖上·碧渊那老头给的小费总共九十元,还比崖下少十元。

汽油车开始颠簸地行驶在凸起不平的碎石路面上,一段时间后到了平缓些的土地,靠近车的行人都注目观望,按常理说,汽车在乡间小道应该是见不到的。

坐在车上,崖下先是张望着风景,看着那些正在拆迁或是建造楼房的工人,一锤锤砸在铁皮碎石上;看着那些被砍断的树干,那被剃成寸头的森林;看着那些正在博弈的老头,那些被聚起来烧死的马儿。

“为什么一定要烧死马呢?”崖下困惑地问。

崖上看了一眼,对他说:“这些马带有瘟疫,不烧死就会染上人身,人会发狂而死。”

崖下却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发狂而死的人。”

崖上眼神中似乎知道些什么:“或许,的确没有快马瘟疫,但为了让汽车普及……”他不再说下去。

崖下惊恐地看着,一个赫国人抵抗着放火的安国人,原本是某一匹马的主人,却突然被按上了感染者的名字,推进了火堆,他紧闭上眼,不敢再多看。

第三次醒来时,不知过了几个夜晚,小小的汽车已经沿着内海驶过了大法安地的末端,即将要到终点了。

“先生我要吐了!停车!”崖上皱着眉喊。

“靠窗户吐就完了!”车夫大声地回应着。

“到了吗?先生。”崖下刚睡醒,眯着眼,看着外面朦胧的淡紫色的夕阳。

“别说话!看看窗外,崖下。”车夫又拨动着杆子。

于是他也把头探出右边的窗户,便看到了那首都的标志性建筑——斜八字塔。

“哇!正反三角型塔!是尤修塔先生设计的,那是我的偶像。”崖下说到。

左边的崖上吐完感到舒服多了,回头看着那高塔。“那塔,名字叫火花塔吧……”

天幕黯淡,和风四起,远方可以清晰地看见与水面齐平的金色大地。

“是魔是佛,回头是岸,我们到魔佛岸了!”崖下几乎全身都探出了窗外,激动地环顾四周,然后又缩进车里,好奇地看向崖上:“你这么平静,以前就来过首都吧?”

“我很好奇,”崖上说到,“你觉得,当年尤修塔先生第一次回到故乡,是怎样的心情呢?”

“应该很激动吧?毕竟几十年没回来过了。”崖下猜测。

“我是个有野心之人,是我自己让父亲送我来首都的,我也必将成就黑衣的一番事业。”阵阵清风吹过崖上银白色的长发,他眼中有无比坚定的信念。

“看到前面那座教堂没?下车就进去!”车夫用粗犷的声音喊着,拍了拍铃,提醒两人尽快下车。

远方仅剩余晖,那片光芒看着两人,一点一点不舍地没入地面以下,地面的金色光芒却形成愈发清晰的轮廓,仿佛在宣告着什么,他们不清楚。

“魔佛岸有一个名字,叫作‘善恶同归之岸’,你说我们谁是善,又谁是恶?”少年崖下问道。

崖上看过去,瞳孔的的深处扰乱着:“抱歉,我不愿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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