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抉择的道路》(1 / 2)

不止脱口金一个,他们两人都在平息自己的心情。

“请问,这些油画用的是什么着色剂?这应该不是翠微荣脂,而且更胜一筹。”长桌前,脱口金探过身子去问,因为他实在无法辨认这些油画使用的着色剂。这似乎每一幅画的着色方式都有所不同,而每一幅都无法辨认。在高贵的气质方面,比不上皇家的“翠微荣脂油”,但它却有更深的内涵,仿佛蕴藏着时间的沉淀。

凯斯米长叹一声说:“是安国最便宜的杂油,风孑草脂油。”

脱口金倒吸一口凉气,翠微荣脂虽然被誉为最高贵、最优雅的油画着色剂,但与这里的任何一幅相比,简直是花里胡哨、没有意义。他庆幸自己来到了这里,在前半生,他从未想象过油画能达到这种恐怖的境界。

剩余的夜光剂即将燃烧完毕,四周的环境再度黯淡下去,脱口金心中的震撼却不能散去。

“《馅饼》那幅画……还是半成品,谁有资格画完它呢?”尢修塔忍不住问。

“不可能是我,”凯斯米回答他,“也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人。”

“可他自己已经……”

“听我说,脱口金。”乌曼走近了一步,忧郁且苍老的双眼离自己越来越近,对准了他的灵魂,瞳孔中仿佛将自己的黑暗伸向了他,声音更沙哑地说:“那个人……是你。”

安赫大陆陷入了寂静,夜黑风高,平安无事。展馆的后方是老者凯斯米的家,尢修塔留宿在房间中,从深夜到凌晨,老旧的留声机播放着熟悉的旋律——《欢迎回家》。

天空破晓,一串鸟鸣唤醒了脱口金,白鸟停在枝头,用蓝色的眼睛看着屋里,日光开始唤醒大地,当他再去隔壁寻老者凯斯米时,已寻不到了。

三声清脆的敲门响起,脱口金开门,看见三个穿着正式、神情端庄的中年人站在门口,离门槛最近的男人率先发话:“您好,洛伊茨艺术公司。”

“啊?洛伊茨的?”脱口金来不及做准备,表现出些许惊诧。门外是整个安国最大的艺术公司,在反对艺术的赫国人口中反倒是臭名远扬,说成是最大的洗钱公司。

“请问您的身份是什么呢?”后面一个女人问到。

“我是……凯斯米·乌曼的学徒。”

“您知道凯思米老师的离世的消息了吗?”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接着问。

“他离世了?”脱口金紧蹙眉头,又抬头睁大了眼:“我能见他最后一面吗?”

“这个不行,他在特殊病房,遗体已经转移了。这是他给你的一封信。”正装者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递出一个信封。

尢修塔颤抖着接过信封,没拿稳便掉落在地。

“我们大概了解您的身份了,接下来会继续找人联系。”关门声响起,捡起信封时,一女二男已经离去,只剩脱口金一人无所适从地站在门口。

他看着泛黄的信封,传来一阵清香。那是滴蜡封印传来的气息,是安国的一种文化。用特制的蜡烛融化的蜡液滴在信封上,盖章封印,而那印上的的精美图案正是“祝安好”的字样。

脱口金发现,那种特有的香气和昨夜拜访时使用的蜡烛一样,而那蜡烛正是昨晚归去后熄灭的。这说明凯斯米先生的这封信是在蜡烛燃尽前写的,而通过蜡烛的长度判断,滴蜡时还未过午夜,午夜前他们始终在交谈,信只能是在交谈前写下的。他这才明白,老者乌曼的这封信不是随时而写,而是早有准备,就像他所说,一切都是注定。

打开信封,字迹开始是很工整的手写体安语,到后面逐渐变得些许颤抖。

“脱口金·尢修塔:

我非你师,亦无以为人师。我身有罪,无可改。

我不知艺术,不晓画士。

……(叙述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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