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纸罗衣(1)(2 / 2)

“你是指望讨好高院长?没用的,他虽然不办事,但是从来就不喜欢溜须拍马还有贿赂。”

“我倒是没这个意思,不过我现在身上的味儿你也闻见了,我能洗洗么,就去河边就行。”李铁把手往张三鼻子边凑了凑。

“呕...”张三干呕了好一阵,“不行,要是你跑了怎么办,你这个当事人是我揭发最近连环案件的要人,不能让你跑了。”

“行吧,要是我因为这身脏东西不幸染疾身亡,就劳烦焚恶司的张三兄弟帮我火化了。”李铁感慨了一下,接着跟张三往前走。张三一路没有说话,走着走着慢了下来,把李铁往水源方向走。

“你,下去洗吧。”张三指了指清澈的湖面。

李铁晃了晃被绑着的手,“你不解开我怎么洗?”

“不行,你就这么洗。”张三并不退让,“快洗,还要赶路呢!”

李铁看着面前用强硬伪装着自己的张三,也没有再说什么,就着那身血衣,蹲下水去,起起落落间,将身上的污渍还有粘着的血肉甩进水里,身上那黏糊糊的感觉慢慢化进了水里。

“哦呼....”虽然是冷水,但是李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爽过了,享受地舒了一口气,身边是一个脑筋比钢筋还直的正义热血青年,不用一步三试探,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呀。

这时候,李铁感觉这边的世界也不是那么坏,至少现在是。

突然李铁感觉自己手上的符布拧成的绳子动了起来,他看到张三突然起身,把他往河边拽,拖出水面,“我还没洗干净呢!”李铁喊了起来,他还想多享受一会儿。

但是张三并没有停下来,径直往前走着,在一个很精致的布包前面停了下来,李铁看着这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丝绸包裹,心生疑窦,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这种古代大户人家才会有的东西?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三把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黄金首饰,还有几块金锭,里面有张纸条,留了个地址——邺城司云路陆拾肆院。李铁想让张三少管闲事,起身拉着他就要走,但是张三力气很大,李铁并没有拉动。

“这里面的黄金怎么说也能换一栋邺城外围的房子了.....”张三嘟囔着,把包裹重新系起来,李铁不敢相信,刚刚义正言辞满口正义追求的张三,居然要拿走这包东西。

“这里市中心的房子也贵得这么离谱?”李铁随口吐槽了一句,不过张三很明显不知道市中心是什么,但是这不重要,这个包裹绝对不能拿,虽然李铁也并不是什么古道热肠路不拾遗的人,不过在这个已经见过所谓修仙世界,那些吊诡的术法什么的真实存在,这里的每样东西,都充满着难以捉摸的不安感。

难道自己真的是被害妄想症?李铁的脑子僵住了。

“张三,你不是正义的伙伴,法律的使者么?怎么起了这个贪念?”若是说这黄金捡起来会被诅咒什么的,张三一来不大可能信,二来也会被当成神经病。

“什么贪念,这东西这么贵重,我要拿回去招领,丢了的人一定很着急。”张三把包裹轻松地从地上领起来,那些东西怎么说也得二十几斤,张三却举重若轻,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李铁听到这个回答,楞了一下,自己还是小人之心了,对这个愣子的认知又高了一层。

“把东西放下,那是我的!”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两人身后,幽幽说了一句,那人眼睛有些红肿,眼球密布着血丝,看上去有些憔悴,又有些吓人。他把张三李铁两人吓了一跳。

“那个包裹是我的,你们走吧,别碰。”公子哥伸手就要抢张三手上的包裹,张三把包裹往后一稍,提防地问:“你说这是你的,可有证据?”

公子哥沙哑着声音,把包裹里的黄金首饰种类数量一一报上,毫无差池。

李铁觉得正好,要是物归原主再好不过,若非原主有人接这个烫手山芋也行,李铁真觉得你为了那点东西冒险不值得。“看样子真是失主,还回去吧。”

张三刚刚要把包裹交出去,又收了回来,“里面有张纸条,上面写了什么?”

“纸条?哪有纸条?我看着家里把东西装进去的,哪有什么纸条?你们不要起贪念,图我家东西?!”公子哥着急起来,神色无比慌张,“总之快还给我!”

“那可不行,回答不上来你就不是失主,要有任何疑问,去邺城推罪院上诉。”李铁紧紧抱着那一兜子黄金。

“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我的!”公子哥睁着血红的眼睛,扑了上来,张三把刀拔出来又收了回去,与那疯癫公子扭打起来,李铁被捆着双手,就静静在旁边看着,公子哥看上去是个读书人,要是身强力壮的张三认真起来,估计三两下就能把他收拾了,不过张三看上去并不想伤害他。

真是个好人啊,李铁感叹道,蹲下看着两人厮缠。

“你这个坏事玩意儿在这里干嘛?学人抢钱?!”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妇人从树林里跑出来,把公子哥拎起来,狠狠一巴掌抽他脸上,公子哥的嘴被打破了,猩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束发被打散,捂着脸沉默了。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李铁张三,老妇人讪笑着上前说道:“两位好汉见谅,我儿子读书应该是读傻了,最近有点失心疯,我马上带回去,您二位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既然是病人,就好好回去照看着吧。”张三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把刀收好拉着李铁头也不回地走了,等走远,李铁回头看见那个老妇人还在指着公子哥的鼻子骂。

疯子是真不受人待见。

“你不觉得奇怪么?有人会对这么一堆金子不动心?”李铁看着走在前面的张三,提醒他一句,“那个老女人不会有什么事儿昧着吧?”

“我就没动心,那个母亲也是一个命苦的好人啊,就是儿子有些贪,好在他手脚跟个鸡仔似得,伤不了人。”张三一句话,堵得李铁说不出话。

要是善良和邪恶那么容易分清,日子倒是好过了。

“行吧,大善人,走吧。”李铁无奈,且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是夜,两人看见远处有一些灯光,张三说前面有个村子,今晚要在那里歇脚。

舒服的夜风吹拂着脸颊,不知名的虫子沙沙叫着,这种夜晚,自打李铁进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红红绿绿的霓虹灯取代了夜空的星光,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取代了林间的树叶婆娑嘤嘤虫鸣。

“你有没有看见那个一直远远跟着我们的姑娘?”张三回头,指着树林后,问李铁,李铁仔细看着,并没有看到什么姑娘。

“没有啊。”李铁再三确认,还是没有看见什么人影。

“你瞎啊,今天月光这么好,她穿一身红衣盖着盖头,那么扎眼你看不见?”张三又用力地指了指。

在李铁的视野尽头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人。但是他相信张三不会撒谎。

但是想起蜕皮的方刚,李铁背后的汗毛竖了起来,“孤娘落命,遗金为聘”,李铁听过这种事,女孩死于非命,又未成婚,家里会觉得她怨气重,把钱等贵重物品带着女孩的随身物品扔在路边等人捡起,女孩就会缠上捡起的人。

现在,张三被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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