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丽春美发厅7(1 / 2)

丽春美发厅在广胜家的楼下,临街门头。说是临街,其实临的是一条狭窄的胡同,这条胡同一到天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如果美发厅还在营业,店里粉红色的灯光照在玻璃门上,映出“丽春”两个隶书红字来,会让人感觉很暧昧。知识丰富一些的人容易联想到古代那些诸如丽春院、藏春阁之类的卖春场所。于是,一些**旺盛的城市贫民或缺乏业余生活的民工兄弟,便会蠢蠢欲动,但每每昂首而入,旋即便会缩脖而出,因为里面的当家花旦——理发师傅阿菊,卖艺不卖身。

阿菊是个二十三四岁的湖北姑娘,去年租赁了这个原来是个水站的小屋。

美发厅刚装修好的那天,阿菊指挥着几个民工往里面搬东西。广胜喝过酒,正无聊地趴在他家阳台的栏杆上抽烟。

那几天广胜很郁闷,因为他刚刚被孙明的妈妈宣布为“臭流氓”,孙明也一时没了消息。

郁闷中的广胜确实有些流氓嫌疑,对任何一个看上去顺眼一些的女人都很有兴趣。广胜的眼睛向来对美女很敏感,磁铁一样地就粘在阿菊的头顶上了。阿菊里外走了几趟,有点儿热,揪着衣服前襟扇呼上了。因为广胜在上面,阿菊怀里的两只“兔子”便一览无余地送给了他。广胜的眼睛变成了探照灯,嘴巴变成了水龙头……趁热乎劲,广胜回屋把头型整理成谢庭锋的模样,下了楼。

在阿菊的店里,广胜借着酒劲把自己吹嘘成了市长他大爷,黑白黄三道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阿菊乖巧地点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支吾他,这让广胜感觉很没趣,但越发激励了斗志。

厉兵秣马对阵了将近一年,广胜也没攻破她最后的城池,结果,只赚了个刮胡子不花钱。

恰在此时,孙明出现了,孙明跟广胜住到了一起,这让广胜感觉很内疚,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流氓。

孙明不在家的时候,广胜感觉无聊,会买点儿菜什么的,到阿菊厨房里忙活一阵,阿菊也乐得自在,一般会给广胜提两瓶啤酒回来。

广胜也确实帮她办了不少实事,至少治安证是广胜找人给她免了的,广胜跟人打哈哈说,这儿的治安归我管。

后来阿菊的男朋友阿德从老家过来帮她打理生意,广胜就很少去了,广胜觉得阿德很老实的一个人,他这样做有些不妥。

“老胡,你回去吧,我去阿菊那里刮刮胡子。”广胜走到丽春美发厅门口停住了脚步。

“广胜,你不觉得今晚有点儿过分?”朱胜利也站住了,“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

“那么大岁数?我还觉得我风华正茂,含苞待放呢,”广胜说,“啥意思啊你?钱我不是已经给破鞋了嘛。”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砸黄三……”

“砸他怎么了?这种人我就是睡在他娘的床上,他也不会有什么毛病的。”

“好,算我没说,”朱胜利拉广胜坐到了马路牙子上,闷声说,“听这意思关凯跟你翻脸了?”

“不该打听的你少打听。”广胜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伸直腿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关凯的电话。

关凯开着机,响了不到两下就接了电话:“好嘛,胜哥终于显相了。你怎么一直关机?”

广胜说:“号码早就换啦,你就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咳,”关凯说,“我还以为这个是健平的呢。”广胜皱了皱眉头:“不说别的了,昨天都是我不好,喝大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乱七八糟的音乐声钻进广胜的耳膜,让他的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电话那头的关凯冷冷地盯着自己的手机,砰地丢在桌子上,回头对一个站在身边的兄弟说:“你把常青给我喊过来。”

常青一进门,关凯就将桌子上的手机推给了他:“陈广胜的电话。”

常青抓起手机又放下了:“你不认识他吗?”

关凯忽地站起来,瞄了硬硬地站在他跟前的常青一眼,蔫蔫地又坐下了:“自己做的事情,最好自己处理。”

常青重新抓起电话,贴着耳朵听了听,直接关了:“凯子,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件事情上跟我和稀泥。当初我跟陈广胜动手的时候,你是怎么表现的?难道你不希望我那样干?我打了他,目的是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在外面混,谁也不是白给的,包括你。”

关凯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嗓子,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脸色通红:“你什么意思?”

常青后退两步,歪着脑袋看关凯:“你说呢?”

关凯大吼一声:“你他妈的过河拆桥!你什么玩意儿?当年的一条丧家犬,流落街头没人理,不是我收留了你,你他妈的狗屁不是!”

常青摊摊手,“啵”地咂了一下嘴:“你说对了凯子,我就是一条丧家犬。可是没有我这条丧家犬,你是不是早就被蝴蝶给捏死了?”

关凯的脸一下子黑了:“照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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