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坠落5（1 / 2）

“你这是一种特别的，传染性的罕见的鸡眼瘤子，一般的医生都没见过。”小药店微胖的女店主压低了声音说：“年轻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到不干净的地方去。”

“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有点垂头丧气的陈牧没明白。

女店主飘来你懂的眼神，从柜台下面隐蔽的角落拿出没有任何标识的玻璃药瓶说：“这是我家祖传了几百年的秘方药膏，专治你这种难言之隐。”

怎么就难言了？什么之隐呀？陈牧还是没明白。

“你回去用热水把手上这块皮肤泡软，然后将这药膏涂上，持续几次就能好了。”

“如果你保证一天的时间能治好，我就买。”陈牧已经顾不上鸡眼瘤子，难言之隐这些明显不靠谱的东西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错过的地点，错过的季节，错过的手这些词。

很明显，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提醒自己不要错过，拒绝失去，虽然仅仅只是初识。

“你多涂几次，一天之内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买。”

“但也不能间隔时间太短啊，涂一次至少间隔两个小时，不，三个小时。”陈牧的干脆让女店主有了点点的良心不安。

从当天晚上一直涂到第二天下午，一次次的开水浸泡，一次次的药膏涂抹，让陈牧在针扎的刺痛中循环往复，也让他弄明白了药膏的主要成分，就是某种酸吗。

看着红赤赤乱呼呼的手背中央，陈牧竟然感到一丝的欣慰，至少凸起已被腐蚀，上面隐约的图案也自然消失不见。只待重新长好皮肤，就算回复不到完好如初，也至多留下一个圆圈样的不显眼的疤痕。

将来可以整形祛疤吗，不是大问题。

但自己此时的状态却有问题。

照照镜子，陈牧摇头，不行，这个样子不能去找女孩，需要休息，回复状态。

用药店赠送的纱布将左手包好，陈牧躺倒床上，自我催眠。

你需要睡觉，对，就睡一小会儿，就睡几分钟就好。

在手背处传来的阵阵刺痛中，陈牧意识一黑，陷入梦境。

漫天繁星在梦中黑暗布景中渐次铺陈开来。

待到繁星铺满，怪异的，神叨的，梦幻的，各种难以想象的声音响起，血红暗流从黑暗中泛起涌动。

等到奇音异响达到巅峰，无以复加后归于沉寂，犹如背景音效在终极boss登场后的骤然停止。

血红暗流凝固成巨大无状的事物显现，巨大到漫天繁星都化为它的背景。

巨大事物表面在沸腾翻滚，细细看去，那是无数的长着角的头颅，光溜溜的猪头，被一张嘴占满的头颅，手指间连着肉蹼的手，三只细长脚趾的脚，弯折的白骨，巨蟒般的须发，暗红色的肉块，这些怪异的东西在争相从血红暗流包裹的内部浮起，又被别的浮起的东西挤压沉没。

沸腾达到了极限，一声吃撑了的清脆饱嗝响过，事物中心在一瞬的七彩闪光后，显现出一个比黑色更黑的空洞，边缘白光炽烈。

白光照射向下，犹如舞台聚光灯，光线笼罩内，是在拉琴的女孩。

女孩在光线的照射下痛苦扭曲，身体一点点蒸发消失，最后只留下大提琴静静躺倒。

陈牧忽的从床上一弹而起，从梦境中醒来回到现实，女孩痛苦扭曲的面容却历历在目，不受控制的念头弹出，女孩有危险。

我要马上赶到她身边。

赶到公寓楼下时，陈牧这才注意到时间已是夜晚。

我记着房间号呢，昨天走时狠狠得记在心里。

327室。

几楼来着，哎呀，这个没记，好像是5楼。

等等，陈牧心里咯噔了一下。

5327？出租车师傅的假工号？

念头微转，天边流星滑落，陈牧目光追随流星轨迹。

流星像是在他的心里滑落，同时低沉如母亲的低语般抚慰人心的琴声呜咽响起。

心里一颤，顺着声音望去，头上公寓，窗户内的女孩放下大提琴，远远冲陈牧展露出盈盈笑意。

陈牧望着上面的女孩张嘴欲喊，却不知要说些什么，也不好大喊，只能做出模糊的手势，也不知对面能不能明白。

女孩做出肯定的手势回应了他。

陈牧点点自己，再点点楼上，想确定自己是否理解正确。

女孩招手点头确认。

上楼，敲门。

在抬手敲门的瞬间，陈牧有那么一点的犹豫。

门在被敲响的第一下就打开来。

门内一张白生生小脸微带歉意，浅笑轻语：“昨天你刚走我就后悔了。” 女孩身体前倾，像是有着投入他怀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