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二凤苦命又变故,刘林坦言幼时初16(2 / 2)

“真不用了,就是走到车站而已,已经耽误你们不少时间了。”

“这样,人多也乱,我跟刘离去吧,你们先溜达着,一会儿我找你们去,好吧。”林若说道。

就这样大伙看着刘离他们走远了才无精打采地晃着往县城热闹的地方走去,其实大家也都没了玩闹的心情,只是随便溜达着。

刘离把二凤和英子爹送到车站,送上汽车,他紧握着二凤的手,握的自己的手生疼,“娘,回家先商量,有我呢。”话语寥寥,但字字扎心,二凤只说孩子赶紧回学校学习,泪眼望着别处。

送走了二凤和英子爹,刘离神色匆忙在附近巡视着什么,甚至忘记了一起来的林若。

“刘离,你在找什么吗?”

“电话,电话亭。”

“你别急,我知道,在政府街,走我知道近道儿。”

刘离和林若一路小跑到一个电话亭旁,刘离在身上上下摸索着显得无比慌乱,林若知道,他这是要通知亲戚们想办法,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不跟妈妈一起回家,林若想不明白,现在也不是好奇、疑惑的时候,她只静静的跟在刘离身边。

“你是在找200电话卡吗?我记得我的账号和密码,用我的。”林若一语中的。

“那好,你说……”

刘离拨通了电话,许久……“我是球儿,我舅舅在吗?……舅舅,呃……那个,英子爹,今天在县城做检查,检查出是脑瘤,恶性的!做成功率很低,不做还剩半个月时间,怎么办?”

刘离的语气虽然急促但沉稳清晰,电话一端的程文明听的真真切切,怎么办?他倒吸一口凉气,顿了顿……“球儿,我会尽快去一趟,先别跟姥姥说。这个要你姨夫的姐姐弟弟做决定,你懂吗?需要钱大家一起想办法,但决定必须他们家人做。”

“哦……”

因为太过专注关心刘离的林若,自动屏蔽着外界的一切嘈杂,以至于他清晰地听到电话听筒里那微弱的声音。球儿?这个不起眼的称呼像是毒蛇一样戳在林若的心窝,这是刘离在家里的小名儿?还有刚才那个刘离口口声声喊着娘的似乎在哪里见过的中年妇女,还有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自己收发作业本时有个在自己的作业本上写过一次小名儿叫球儿的人,这一切都在印证着眼前这个人便是小时候欺负过自己活像个土匪一样的混小子。站在一旁的林若思绪乱乱地来回翻涌着,她紧抱着双肩用充满疑惑和好奇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貌似命运坎坷的人。

林若在内心冷嘲了自己一番,她觉得之前自己对刘离的判断简直太过自以为是,刘离,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在这不大的县城范围,怎么可能有第二个人叫,离字里暗藏着多少心酸无奈,谁又会拿着做伴随一生的名字来用,之前刘离对自己的试探应对的滴水不漏无非是他不想承认自己曾经是那个几乎无可救药的混小子。然而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些什么?看着眼下刘离的形象细想来那个小时候的混世魔王倒还有几分可爱,而眼下刘离则是相貌平平、气质略土、不大的年纪脸上却有着些许若隐若现的岁月沧桑。

程文明坐在电话机旁边愣愣地看着电话愣神儿,自己这个苦命的妹妹这是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度过此生呀,老天爷……

刘离挂了电话趴在电话上捂着额头,很快他又拿起电话……

“……我,球儿,……”

“球儿,今天回来不?这周放假吗?”电话一头儿的三凤兴奋地询问着!

“没,没放假!”

“钱还够花吗?今天没事出去跟同学一起吃点好的稀罕的!”

“英子爹今天来县城检查,是脑瘤,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低,不手术只剩半个月的时间。”

一端的三凤手握着电话有点颤抖,她甚至都没听清球儿在那一端说了什么?但那些清晰的刺耳的词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只感到亲人有个什么巨大的灾难。

“球儿,你说什么?”三凤镇定了一下自己,手又用了些力气紧握着电话,小心翼翼地确认着。

“英子爹,查出脑瘤,娘跟他已经先回家了,我们周末出来玩碰到我娘在医院门口哭,我心里乱,刚才给舅舅打电话了,舅舅说需要英子她叔叔姑姑做决定。”刘离眼含泪水压抑着哽咽,喉骨上下蠕动着。

“啊,知道了,挂了吧球儿,我这就叫上你大姨一起去,啊!你先上你的学,你别揪心啊,家里人多,我们马上去!”

刘离还要张嘴说什么,电话那一头的三凤已匆匆的挂断了电话,她手忙脚乱地翻弄着床角的褥子,拿了放在褥子底下的除去零钱之外的一张一百的,又取下挂在墙上的一串儿钥匙熟练地捏出一个小钥匙打开抽屉上一个被锈迹浸满了的小锁子,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串儿钥匙打开在墙角的柜子,然后使劲儿探着身儿从柜子底儿抽出一个半新不旧的皮包,再从皮包的夹层里抽出一叠百元的钞票,看样子得有十多张,用随身的灰色的手绢儿会同刚才褥子底下的一百元一起包了起来塞到裤子兜儿里。

电话再次响起,三凤急忙跑到电话跟前,接起电话。

“球儿,你回学校啊,我收拾好了这就去啊。”三凤再次安慰着球儿,希望他能赶紧回到学校,免得心里这边还要惦记着。

“三凤,我,你大姐,球儿给你电话了?咱哥给我电话了,我这也过去呢,家里有的也就2000多,我都带上了,我让你姐夫尽快再筹点,我这就过去,到你们村后的路口碰头吧。”大凤在电话里说着自己准备的情况。

“哦,大姐啊,是啊,球儿正好在现场碰到了,刚来了电话,我这大概1000多吧,我也没细数,那你出发吧,我跟静子说句话就去村后等你。”

说罢挂断电话,三凤便急匆匆地走向村东的木板厂,锯木头的几台大锯发出刺耳的轰鸣声,直到走到石静的跟前拍了拍她才扭过头来。

“娘,你来这干啥?”

“那啥静子啊,我去你二姨家有点事,你二姨夫查出点不好的病,你大姨舅舅都去,可能回来的晚,你自己下午回去炒个鸡蛋馒头吃啊。”

“啊?行,那你赶紧去吧娘,没事,我随便吃口就行。”

“嗯嗯……对了,你晚上给你爹打个电话,看他开支了没,有的话往家捎点钱,能回来最好了啊。”三凤扭头要走又回头跟静子交代着。

“行行,知道了,你赶紧往俺姨家去吧,俺姨这会儿不定怎么着了呢?”

县城电话亭旁,刘离扶着电话亭,心里乱乱的,满脑子全是自己猜想、想象的娘此刻的状态,泣不成声?极力克制?掩面而泣?还是面无表情?转身的一瞬,他看到林若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安静、坚定,他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感动更是感激,他深深地感到暖暖的酸酸的在心里涌动……

“咱回学校吧,其他人估计也在溜达着等你呢,顺着他们的方向回去,他们估计也都在担心你。”林若说道,语气中有一丝冷冷的乱、有一些对眼前情形机械的敷衍。

“嗯,好”

“我娘……,其实是我二姨,我从小在姥姥家,我二姨也在姥姥家,你……知道的”刘离在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思绪回到了朋友们的疑惑氛围里,也是同样的因素,娘的形象、球儿这样的小名儿,林若又是个洞察力很强且情感细腻的人,这让刘离意识到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的所谓,但毕竟在那个情怀初成的年纪里总还是想要给在意的人留下完美的印象,最起码别有坏的印象。然而他此时不得不主动地向林若“坦白”着。

“……果然还是你,程老师是你的舅舅对么?你这些年回自己家那边上学了么?为什么叫离呢?你小时候活土匪一个,如今怎么?”刘离的“坦白”让林若愣愣地看着他,这让她措手不及又有些某种预料之中。

“吁……太多太多的事情,说来话长了,小时候的事情是我混蛋不懂事,希望你别记恨。人说三岁看长大七岁看到老,我却活生生地颠覆了老一辈儿的经验和认知,六七岁的性格与风格和现在截然不同。”刘离随口说出记恨一词,瞬间又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记恨”这对事情发生在六七岁的童年时光简直是一种无视,那个年纪怎么能生出记恨的种子;“记恨”这对林若这样大方、开朗的女孩来说莫不是接近于侮辱。

“记恨?我没那么狭隘。”林若确实不可能对那童年时光里的一点小插曲而记恨,但对眼下刘离的用词不当确实恨得牙痒痒,但又碍于今天所发生的在刘离身上的不幸,她也只能硬生生地强调一下而已。

“看来他们没有去那里玩儿,那好像是他们几个在前面小广场坐着呢。”刘离及时的转移话题,指指前方包子和晓玉他们又深深的埋头走路,肢体的语言也在表达着他对刚才用词不当的惭愧和难为情。

“刘离,怎么样?你娘呢?你不用回家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你的?”王川、丁宁他们见刘离和林若走过来七嘴八舌地关心着。

“不用,暂时不用,好好的一个周末给你们耽误了,我现在想回宿舍待会儿,你们最好一起去吃饭吧,不用管我啊。”刘离说。

“暂时确实不用,电话通知了家里好多亲戚,刘离他想回宿舍待会儿,咱也一起回吧,然后咱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给他带上些。”知乎其中复杂情况的林若补充道。

“不用,真的,我确实没胃口,你们要是回学校吃饭,那咱现在就走吧,不过真不用管我啊。”

回学校的路上,一伙人走在一起,刘离走在最前,脚步有些急促,后面的大伙在小声地聊着明天什么课程,有什么需要今晚背诵之类的事情。

回到学校后,林若和大家直接拐到了食堂,刘离独自一人回了宿舍。在食堂大家各自买着晚饭凑拢到食堂大厅偏僻角落的一个桌子上,林若稍微慢一些,她张罗了两份晚饭,一份打包。“诺,我还是给他带上吧,吃不下是肯定的,吃多少算多少吧,可怜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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