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先名后姓定刘离,童年命运见端倪(1 / 2)

孩子平静了,大姨还是不放心,拿提前热好的奶粉喂了喂,剩下的时间那,最是熬人,大家都在心里念叨着,赶紧的,天赶紧的黑透了吧,只有天黑透了才能进行转移工作。小家伙不老实地偶尔的嚎一嗓子,旁边奶奶手里一直拿着棉被,孩子一叫就轻轻的蒙一下,既怕声音传出去又怕捂着孩子,那紧张的几个小时呀,众人都像在等待一个排爆手拆除炸弹一样的期盼着时间,一分分,一秒秒……

终于,天色黑透了,大姨将剩下的奶粉揣到怀里,石富民揣着一个电灯,石富国抱着孩子,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出发了。村子很小,三人都轻掂着脚尖又稍快地出了村子,偶尔也稍微的踉跄一下。半阴的天气,在农历的二十一月亮得到后半夜才露,夜色墨一般的黑,只有听脚步声才能知道各自在什么位置,电灯也不敢开,揣在口袋里,时不时的推一下按钮,晃出一段走一段。三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几天前探好的路,沿着渠膀一步步远离村子,心里也都稍微的松了一口气,渠膀两侧的树林树枝吱吱作响着。大姨突然心头一惊:“等等,蹲下来,看一眼孩子”,此语一出,石富国瞬时一身冷汗,是啊,刚才都紧张的只顾赶路,有没有捂着孩子啊,三人迅速凑一起蹲下,石富民手捂着电灯透着一丝丝光亮照在孩子的脸上,啊哈,他睡得好不惬意呀!就这样成功地转移了……

石家老院堂屋里,三凤虚弱地躺在炕上,孩子大娘念叨着:“孩子起个啥名呀,刚添了就离开家了,叫小离吧。”三凤觉得也不错也有纪念意义:“能行,我觉得不错,等他爹回来吧,看同意不。”在大姨家安顿好孩子石富国和石富民如释重负地返回家中,夜已深了,但经过大半夜的战斗都也没了睡意,就索性讨论下孩子叫个啥吧,讨论来讨论去,天色蒙蒙发亮的时候了,困意却都来了,这时石富国心里不免有些伤感,是啊,刚添了,眼下都想不起孩子长得什么样子了。“我觉得也行吧,就叫小离吧,石离,有实力,哈哈”石富国自嘲道。

时间一晃,一月有余,石富国在孩子大姨的家里跟大姐夫一边逗着孩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家常。这时,大姐夫的一句话让石富国心头一颤“富国呀,孩子都一个多月了,一直不下户口,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呀,先把户口下了,免得孩子大了上学啥的没户口都是麻烦事。”

是啊,孩子没户口不行,可是孩子的户口还不能落在自己的名下,这让他既心痛又无奈。“嗯,下吧,早晚的事,办了得了”声音很小,勉强听到的样子。

大凤家所在的乡镇,大韩乡派出所户籍室里,一个中年模样的妇女办事员,头也不抬的问着话“第二胎?罚款交了没?”

“哦,交了交了,这是财务的收据”“出生时间?叫什么?”

“呃……我想想啊,上个月农历二十一,叫小离”办事员随即在姓名一栏写下:刘离!

刘离!

啊呀,当时谁想到户口要落在大姨家,这么一来石离变刘离。

三凤娘在孩子出生后多次到大凤家照看孩子,这次又来看外孙子。老太太是在当时已经为数不多的小脚女人,脚也就鹅蛋般的大小,但是多年的习惯让她早已熟练地掌握了平衡的技巧,脚失去了原来的比例走不合适了就会失去平衡,这时往前三步往后两步地紧倒腾几步,晃晃悠悠的又站稳了。旧社会的封建陋习给人们带来的痛苦是深刻的,在她的小脚上活生生地上演着当时裹脚时折骨断筋的疼痛啊。

正好进门当会儿听到大凤两口子说孩子户口落了的事,随手把头巾一摘扔在炕上“孩子户口?下你这了是不?挺好,有个户儿就是了,啥也不耽误”孩子姥姥说道。

“不是,娘,你不知道,孩子本来不是叫小离么,石离,这都没想那么多,户口下俺家了,这不叫刘离了”

“啊?啥?刘离?还琉璃球呢,哈哈,球儿”姥姥一边打趣着这个琉璃球的无厘头名字一边眼里充满疼爱的看着她的球儿。

“我说大凤啊,我想呢,过几天把球儿接咱家去养,一直在恁家算怎么回事啊,他大姨夫倒是不说啥,也待见孩子,可是人家老家儿怎么想”姥姥说道。“娘,能行吗?在俺这挺好的,再说了,去咱家,俺哥俺嫂子能同意不?还有二凤这么多年一直带着英子在家里住着,嫂子本来就不满,只是怕大哥的脾气不敢说出来。”

“就是说呢,我是这么想的,反正二凤带着英子一直在家住着呢,不差球儿这一个,有我呢,你哥不能说啥,再说了家里的地这么多年不都是二凤一个人操持的?光有地啥用,吃土啊?要按这么说全家都得感谢二凤在家里住着呢。”

二凤,刘离的二姨,这个女人的命运充满了太多的辛酸与无奈。在刘离寄养在姥姥家之前,二凤就已经带着六岁的女儿在这里寄人篱下三个年头了,因为在婆家屡受欺负而回了娘家,这一走便是三年,那个英子的爹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呀?处理不好家庭矛盾无非是个窝囊蛋,可是那三年妻儿分离的时光竟然没上门看过一次,那不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么?亲戚也都多次劝过二凤找个踏实吃苦的人家再往前走一步,但是她没有,三年如一日的在娘家操持着那几亩地,种的粮食足以养活娘家一十三口人。农忙之余养几只小羊换些零花钱,也好让自己的女儿少受些委屈。

老程家是先生世家,刘离的姥爷虽已过世多年,但他那当私塾先生留下的点点滴滴习惯和文化熏陶悄无声息地影响着他的后人。舅舅程文明和其小儿子都在邻村的国办中学教语文,家里老大能算得上是整个亲戚家族里最有出息的了,在县城的职高教授语文。这些让刘离的舅舅很是得意,一般出门哪怕是打听个道首先自报先生世家家门。呵呵……事实也确实如此,这职业教书育人,主要的是收入稳定,用街坊邻居羡慕的话说“你们老程家一年过十二个秋天啊,村里谁比得了啊”,是啊,老农民们一年除了麦收打的粮食来保证吃的,就都盼着秋天收玉米换钱了,这还得是没有任何灾荒。

老程家的院落就显得大多了,分东西北三套院,东院面积最大房子也高大,挨连着七间红砖瓦房,在村子里颇为显眼,在那个年代,那是一种过往邻居都会驻足仰望的高大,那是一种村里没出过门的人见到过的最气派的建筑,光前伸的凉台就够晾晒家里几亩地的粮食还有富余,这里住着老程家的老大老二两小家,分东西头居住。北院就在这东院的后面,通过旁边一个小过道穿过就来到了北院,大小比南苑略小些,三间灰砖瓦房,虽不及南院的高大气派,但隐约中多了几分威严。这里便是刘离的舅舅程文明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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