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为躲计生各奔忙,男婴下生移外乡(1 / 2)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末,在这样苍茫茫的大地上,在那温顺的小村庄间,入冬后显得更加的冷寂。那个时候没有任何农用车机械的轰鸣更提不上汽车的滴滴声。听年纪大的人说村子里第一次见到自行车时都好像看一个老母牛生下一窝小猪那样的新奇,还是远远的看。对,远远的看,因为先看到骑自行车的是一个村里被称为傻包子的傻汉,他当时一边跑一边喊着:“快来人呐,快来人呐,见鬼了,见鬼了,俩轱辘愣是不倒,俩轱辘不倒。”

傻包子?不傻呀,还知道俩轱辘就该倒,呵呵……

是啊,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氛围中,一声牛叫都会引得围在火炉旁取暖的人们争论一番,是公牛母牛,是东头西头,是张家李家,好不无聊地叨叨着,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妇女们手里纳着鞋底子。

一位体态臃肿妇女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压低着嗓门却又感觉恶狠狠的说:“你们知道么,昨天夜里呀老石家老二儿媳妇回来了,为啥非要夜里回来呀,这小半年了不是说在娘家就是在姐家,这好容易回来还得在夜里,我猜呐,八成,又要添小孩了。”

旁边另一位妇女也赶忙停下手中的针线,认真仔细地听着,还不时微微皱一下眉头,好像在核对着什么信息。果然,她接过话来:“嗯嗯嗯,我也听说了呢,而且邻村的人都看见过,看那肚子形状那,还八成又是一儿子呢。”

一位中年男子不耐烦地说:“就你们这些婆婆妈妈的爱叨叨人家这事儿,咱村里从东头数到西头,哪家不是三五个孩子啊,人家一儿一女,想再添个儿子撑门户咋了?”

“是是是,谁说不是了,可是眼下这计划生育这么紧,这搞不好要惹事的”那个体态臃肿的妇女打断了男子的话。

“唉……是,啥也赶不上呀,搁前两年就好了……”火炉旁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唏嘘着,其中不乏善良的担心者。

在那样的年代,人们几乎没有法律意识,法律是什么,或许会有人问贵不贵,多少钱一斤,或许有半个明白人能说道一句:“法律?法律就是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呗。”所以儿子多了才能撑起门户、才能不被欺负就成了公认的硬道理,这是老一辈的思想,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渗透着。以至于人们冒着巨额罚款、被抓坐牢的风险也要多添儿子。

另一个院落里,西侧矮小的屋檐伸手可及,偌大的院落里一头小毛驴时不时地从鼻子里哼哼地喷着热气,一棵人腰般粗壮的枣树矗在屋檐旁边,冬日里虽然只剩下清晰可辨的枝干,但依然能看到一张大手一样的笼着整个矮小的房屋。据说这村子里大都会在屋旁栽种那么一棵大树,一来能在雨季遮风挡雨,二来还能在酷热的暑季遮出些荫凉儿。堂屋比西屋稍微的高出一小节来,旁边种着一个碗口粗细的榆树,当然这是想起到和西屋枣树一样的作用,但它就显得单薄了,再回头看那粗壮的枣树倒仿佛像是一个功臣般孤傲地屹立着,好像要为这院落里其它的晚辈做着表率。

西屋里,一个老汉抽着旱烟坐在坑头的火台旁边,这便是这老石家的爷爷,炕上奶奶熟练地操持着纺线的木车子嗡嗡作响,炕下火台旁是老石家的老大和老二一边蹲着烤着火一边似乎焦急又似乎镇静地等待着老爷子那一口烟之后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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