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挣_分节阅读_第47节(2 / 2)

  鸣寒露出冷漠残忍的一面,“她说人都是巫冶杀的,和她没有关系,她和杀人犯朝夕相处,她也是受害者。”

  巫陶激动地站了起来,“不可能!我弟弟肯定是被她害了!”

  巫陶的丈夫赶到,是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得知巫冶出事,他也吓了一跳,要和巫陶一起去竹泉市。路上,鸣寒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们父亲的死是怎么回事?”

  听到“父亲”两个字,巫陶脸上浮现出不加掩饰的嫌恶,“他不配当父亲,他就是个人渣!”

  巫冶也是用“人渣”来指代巫章,鸣寒索性直呼其名,“巫冶当时才八岁,他是怎么杀死巫章?”

  后座沉默下来,许久,巫陶低着头说:“不是他杀的,巫章就是自己掉进河里,淹死了,是报应。”

  鸣寒看向后视镜,又道:“巫冶将过程说得很清楚。”

  巫陶抓紧裙子,“他……他是怎么说的?”

  鸣寒将巫冶的话复述一遍,着重说了巫冶将巫章引到石头上的过程,“一个小孩,怎么想得到那么多?”

  巫陶声音颤抖,“根本不是那样,那都是他的臆想!”

  “臆想?”

  “是!就是臆想!”

  巫陶断断续续地解释,巫冶打从出生,就生活在巫章的暴力之下,以前还有母亲保护,后来父母离婚,巫冶成了被留下的那一个。从那一刻起,巫冶就像掉入了地狱,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有机会就会去看他,但她到底也是个孩子,无法真正保护弟弟。

  老天开眼,让巫章死在了暴雨夜,她和母亲商量之后,搬去和巫冶一起生活。最开始,巫冶还是走不出巫章的阴影,经常在夜晚哭喊着醒来。她便给巫冶讲那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故事,说巫章死了之后还会被天打雷劈、五马分尸,连魂魄都不存在了。

  也许是听多了这些血腥的故事,巫冶在大一点之后居然产生了臆想,觉得是自己杀死了巫章,经常绘声绘色地给她讲巫章的各种死法。她听得胆战心惊,意识到弟弟心理可能出了问题,不再给他讲那些善恶终有报的故事。

  “你是说,引导巫章被淹死,是巫冶想象出来的?”鸣寒看着后视镜说。

  “是!他以前就给我说过!”巫陶看上去很坚定,声音却在发抖,“我是他的姐姐,我还不知道吗?”

  丈夫抱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抚。鸣寒看了会儿,说:“巫冶的证词很关键,而且他有没有杀害巫章,将影响我们对他现在行为和动机的判断。一会儿到了竹泉市,我会安排你们见个面,能不能让他说出真相,就看你了。”

  “我,我明白。”巫陶声音很低,整个人仿佛被担忧和恐惧笼罩住了。

  鸣寒觉得她不像一般的嫌疑人家属,她的身上多了一种东西。而这,很可能就是巫冶竭力要隐藏的。

  陈争将吴怜珊送到医院,挂了急症。呕吐之后,她的脸色是病态的白,眼睛红得厉害。医生在检查后说是受到刺激后的应激反应,休息即可。

  孔兵派了队员在病房外守候,又赶紧问陈争:“你把她怎么了?刺激成这样?”

  陈争说:“只是带她故地重游,回忆了一番和曾燕的过去而已。”

  孔兵说:“她承认认识曾燕了?”

  陈争摇摇头,“得等鸣寒的消息。”

  巫冶现在是已经认罪的嫌疑人,他的家属要见他,必须经过层层手续,还需要警察和律师在场。手续的事孔兵去办,陈争和鸣寒汇合,鸣寒介绍道:“这位就是巫冶的姐姐。”

  舟车劳顿,巫陶面容憔悴,以为陈争是哪位领导,急忙说:“我弟弟不可能杀人,他是无辜的!”

  手续无法立即办下来,陈争将巫陶请到会客室,“巫女士,不着急,先休息一会儿。”

  他越是不急,巫陶就越是着急,“那个女人呢?我能见见她吗?”

  陈争知道她说的是吴怜珊,“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她生病了,在医院。”

  巫陶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说都是自己的错,这几年以为弟弟长大了、独立了,而自己有了事业和家庭,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弟弟了,没想到他会被人陷害。

  陈争给她看吴怜珊的照片,她眼中迸发恨意,虽然还未了解三起案件的始末,仍然坚定地认为是这个女人害了巫冶。

  晚些时候,孔兵办好了手续,巫陶隔着玻璃挡板等着巫冶。巫冶并不知道这次要见的是谁,当他看到来人是巫陶时,登时僵立在了原地。巫陶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轻声喊道:“小冶,小冶。”

  巫冶终于反应过来,却没有丝毫见到家人的感动,反而怒不可遏地咆哮:“你来干什么?回去!你回去!”

  刑警立即将他控制住,巫陶惊讶得撞开椅子,想要保住巫冶,但她根本无法接触他,她只能哭着喊:“小冶,姐姐来看你,你别激动,你听姐姐说啊!”

  巫冶脸上已经淌满眼泪,他仿佛知道在这里看到巫陶意味着什么,他满眼不甘和悲伤地看向巫陶,“姐,你回去,我求你了,你回去!”

  巫陶说:“我回去?我回去了你怎么呢?他们说你杀了人,杀了那么多人,是要判死刑的啊!我就你一个弟弟,你死了我怎么办?”

  巫冶紧紧盯着巫陶,渐渐安静下来。警察将他按在座位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从小就很善良,猫猫狗狗你都不忍心伤害,怎么可能杀人?是你那个女朋友做的,是不是?你总是这样,把别人做的事放在自己身上,就像……”

  “姐!”巫冶大吼一声,打断了巫陶后面的话。他显得异常不安,陈争在监视器前注视着他,在以往的任何一次对话中,他都没有像此时这样痛苦过。

  这一声之后,巫陶也沉默下来。姐弟俩隔着玻璃墙望着彼此的眼睛,空气中仿佛有只有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音在流动。片刻,巫冶哀求道:“姐,你回去吧,你把我养大,我来不及报答你,我对不起你。”

  “你确实对不起我。”巫陶声音悲凉,“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保护那个女人?”

  巫冶低下头,不知是无法回答,还是不想回答。

  巫陶站起来,深呼吸,“你不愿意说,那行,我倒是有一些事情要告诉警察。”

  巫冶激动不已,“姐!你站住!”

  巫陶最后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失望。

  巫陶走后,巫冶呆坐着,几分钟后爆发出痛苦的嚎叫。

  陈争转身离开监控室。孔兵说:“你要去见巫陶?”

  陈争说:“不,别去打搅巫陶,让她丈夫陪陪他,我去见巫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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