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军开拔26（1 / 2）

几日不曾见天日，好不容易出去了，却又变了一番景象。</p>

外面的雪下得依旧很大，刺骨的风让人心惊。屋内灯火通明，女子在书案上写尽最后一个字，停了笔，不知是什么神色，像是有些悲戚，看向窗外。</p>

已经没有人了。</p>

大雪顷刻间覆盖了整个山庄，簌簌沥沥，像是无声的悲嚎，又像是在叹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p>

她咬着下唇，将写好的纸一张张塞进信封。因为开着窗户的原因，使冷灌的风吹的她的手通红，但这也是保持头脑清醒的办法。</p>

“三姐姐！”外面传来喊声，这声音谢娇允自然熟悉，是好久不见的谢招娣。</p>

“进来吧。”</p>

“嗯。”谢招娣哈着冷气，本想着屋内能暖和些，却没想到与外面并无差别的冷。她一眼便看见了开启的窗子，什么都没说，便把窗户关上了，又把银炭点上，这才使屋子回暖了些。</p>

等一切做好后，她才坐到谢娇允身边，把头拱进谢娇允怀里，担忧道：“三姐姐，这些天可有人为难你？”</p>

谢娇允摇头，冲她浅浅笑了下，带着些勉强。</p>

手上传来余温，是谢招娣握着她的手。</p>

“听闻，边关那儿，一直战败。”谢招娣小声说道，“我之前听武师说过戎军强大，没想到会如此厉害，这样的话，黎国恐怕会有危难了。”</p>

小姑娘的眼睛很好看，她嘴笨，但说的话却是最最真诚的。</p>

“我听闻黎国有不少隐士大族，国家覆灭在即，他们不站出来做些什么吗？”</p>

谢娇允摇头，碎发垂到耳畔，神色不明，“我们无条件要求别人做什么，他们想，是他们的事，黎国覆灭了，他们大可再寻个新出处，本就是厌倦了俗世才去隐世的。都是人，总得为自己考虑，毕竟活着一世，本就不容易。”</p>

谢招娣点头，姣好的容颜冲谢娇允笑。</p>

“三姐姐不必忧愁，我定会好好练武，护着百姓，还有姐姐你。”</p>

不过孩子心性，有着份心是不错的，谢娇允自不会打击她。</p>

谢娇允：“我今晚会去求见父亲，让他带兵，不过到时候我也会跟着去，家里的事，还得劳烦你和二哥哥多操心，你也知道大姐姐没什么心眼，到时候若是冯夫人为难于你，你可去找大姐姐和二哥哥说。”</p>

“父亲走了，家中你自无需委屈求全，若是有人为难与你，不要忍，杀了便是，我教过你的。我的丫鬟，绿韵可以用，到时候让她先跟你。过几天，我会让人给你送东西，你要好生收着。若是有权贵欺负你，你便去找闫二哥哥。小心谢冷萤这个人，我不放心。照顾好你自己，也劳烦帮我照顾一下小白，我平日对它多加疏忽……万事紧着自己些，对自己好点。”</p>

她忽而一愣，而后道：“回去后，我自会让大姐姐和二哥哥催母亲为你改名，你自己寻个喜欢的。”</p>

这种像是临终前的嘱咐般，让谢招娣心头一酸。</p>

谢招娣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她闷闷地“嗯”了声，将谢娇允的腰抱得更紧了些。</p>

她舍不得谢娇允。舍不得这个对她最最好的人。可是她不能…甚至不敢去问一句。</p>

谢娇允终究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发髻，轻声道：“小谢啊，乖啦。”</p>

………</p>

傍晚，闫焕拿着果酒来找谢娇允，与她说了些许事一直到亥时末才回去。</p>

谢娇允把写好的东西交给朝阳，又吩咐五日后再打开，朝阳最听她话，她完全不担心他会中途打开。</p>

子时，她去敲了谢父的门，屋内灯还亮着，看来今日不想睡的人就她一个。</p>

谢父看见她来，有些吃惊，又立马明白她的意思，皱纹横生的脸上终究挂了两行泪，带着些许，愧疚。</p>

“你……”</p>

谢娇允没说话，只是淡淡对着谢父笑了。</p>

相顾无言。</p>

或许，一切皆在不言之中。</p>

第二日卯时又有六位将军向皇帝请命，其中便包括谢父，待皇帝同意后，几人又匆匆去整军，拿上行囊，或许有的已经和家人道过别，又或许有的人根本来不及。</p>

敌军在迫，刻不容缓。</p>

请命这件事，谢父谁也没告诉，除了谢娇允，就连枕边人冯夫人也不知情。</p>

草草几封家书，便揭过了。</p>

吾爱卿卿，家国危难，吾不得不披甲挂刀为国献身，纵万劫不复，亦不悔。</p>

唯，心中有愧于你。此情致真致诚，然吾未怜卿卿多久，愿待凯旋以余生报卿之情意，若不幸殉国，卿亦可改嫁，不必守节。</p>

……</p>

京城门口。</p>

“如此，朕便恭祝各位将军凯旋归朝，届时，朕请你们喝酒！”皇帝道。</p>

面前是黑压压的士兵，看不见尽头，与天相连，气势磅礴，严阵以待。</p>

“多谢陛下，大黎必胜！”众军齐声道。</p>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最大军龄的李将军，李将军自然也懂。</p>

只见他手举长剑，肃杀的眉目染着庄重，大声吼道：“大军开拔！”</p>

………</p>

军队行军无疑是辛苦的，渴了喝河水，饿了吃干粮，皇帝特别看重这次战争，所以给每个士兵都准备了肉干留着路上吃。</p>

一路颠簸，就算是坐在马车上，也难受的很。谢娇允正是如此。</p>

她没有带半个侍女，这战争纷飞的时候，更要靠自己。</p>

青葱的玉手掀开了车帘，探头看去，外面是殷绿的一片，甚至没有半户人家。</p>

“小姐，可是无聊了？”车旁的一个军士道。谢父特地留着十几个军士围着马车走，本意是保护谢娇允。</p>

而对于谢娇允来行军，其实一开始不仅军队里的人不同意，就连皇上也不同意，还是谢父说早些年征战之前特地让大师看了，说谢娇允是个福星，有她在，必能凯旋而归。</p>

黎国人都很信这些神佛之像，鬼神乱象之说也会被他们认为是神的惩罚，每年花在为国祈福上的银子都是一大把，各地还有神仙的庙宇，供百姓供奉。</p>

所以皇帝准了，军士也接受了，并且可以说的上对谢娇允格外尊重和友好。</p>

谢娇允“嗯”了声，头耷拉在车窗上，神色怏怏的，带的那些话本都看完了，实在想不到干什么，无趣的很。</p>

“小姐。”那个军士喊道，而后冲她咧嘴笑了笑，“不若我给小姐讲讲我小时候的事？”</p> 谢娇允一愣，而后勾唇，“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