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在日暮时分进城5(1 / 2)

目睹侯三石起身后,站在剧场中间过道处的卡斯帕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丝惊讶,但也仅此而已,现场的局势仍在他们的把握内,甚至可以说这属于他们精心策划中的一环。

射杀侯三石单纯是个意外,是他临场的冲动决定,只因为此人是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变量。

而至于当众开枪,更是显然易见,是为了制造动手的契机,来掩饰......他们真正想做的事。

“哦?既然没死,那就索性成为替死鬼吧。”

静静地注视着侯三石,卡斯帕露出略带奇异的笑容,同时心里不乏恶趣味地这么想着。

慌急如鸟群般的人群有意避开了他,卡斯帕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无动于衷地站着,此时他收回看向侯三石的目光,转而抬起头认真地望着剧院顶部的红色帷幕,想像着从这里可以望见天上的双月。

这是他每次出勤的习惯,说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从第一次杀人后,这便成了他行走于黑暗中遵循的唯一光芒。

至于像这样的惊险任务,对于他这种职业枪手来说,已经远不止第一次了。

这辈子他见过的死人,比一般人在电视里见得都多。所以他更明白,相比让一个人好好地活着,让一个人去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

但也有例外情况,会让死亡变成一件格外奢侈的事。就比如说现在,本来他今天的任务提示是:在公众场合杀死一个来自雅舍的大人物;结果临时又增加了这么短短的一行字:在尽量降低影响的前提下。

简而言之,就是杀该杀的人,其他不该杀的,一律别杀。

这门买卖就是那么难做!要他说,想杀人就干脆找个阴暗的巷尾直接干他了事!为什么还要给自己主动增加难度呢?又如果说想要制造混乱,为什么不干脆多杀几个人呢?

有些大人物就是这样自相矛盾。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不乏鄙夷地想着,人生如蜜糖般生活在西浦城上城区的权贵们,永远都无法真正理解下城区人民的苦难。

在他的记忆中,永不褪色的是无穷无尽、肮脏湿冷的瓦棚;是无边无际的黄色与暴力;是人人脸上因吸食了粉萤而麻木空洞的神情。

他出生便是地狱,仅仅靠自己的双手活着就已经费尽全力了,哪里有选择一份光鲜职业的机会?神主在上,他甚至直到16岁以后才拥有名字!此前在父母的带头称呼下,他只有名为杂种的绰号。

臭鱼烂虾只配在泥浆里打滚,老鼠过街只会人人喊打。

成熟之后,他懂得了掩饰自己本性的重要性,所以在每次执行任务前,他都会给自己起个新的假名,诸如什么卡斯帕、卢卡、安东尼奥之类的。

像是现在这样,拥有一个听起来正当的姓名,穿上一件体面的衣服,出入像西浦大剧院这样即使在上城区也仍鼎鼎有名的高档场所,无所顾忌地戏弄这群高高在上的精英们,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只要够拼命,就能够摆脱像他的父辈那样浑身烂死在贫民窟的命运,他觉得值。

做这一行,和各类人打交道久了,他觉得上城区和下城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吃肉的,谁比谁高贵了?

上城区也只不过添上了一层自诩文明温情脉脉的滤镜,实际上奉行的还是原始的那一套。

这也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有一件事毫不犹豫的是,他可以指着伊颂的神像发誓,如果他也拥有像眼前这些人一样优裕的家庭条件,他一定会比他们做得更加出色。

等今天过后,一场新的黑色风暴即将来袭,也许会死不少人,但这些又和他卡斯帕有什么关系?

受人所托,拿钱办事。伊颂在上,他只是想要那5万金刻币罢了。

因此他走进了演出大厅,向众人展示了他的训练有素。

此时,卡斯帕如同在公园散步般,悠哉自得地走在观众席两侧的过道上。

眼睛的余光扫过如同受惊羔羊一般逃窜的士绅名流,他心里有点玩味地想着,要不等下他再加把劲?虽然演戏不是他的长项,但好歹可以让局面搅得更浑一些。 远处站在阴影里的同伴做出约定的暗示手势,他瞥了一眼,明白这代表着此行的任务对象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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