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无玉叶，地有纤凝（1 / 2）

夜色正浓。

南陵城的一条小巷子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有将近二十余人。

一群手拿凶器的“暴徒”被两位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少年逼得连连后退。

众人心中固有不服，但眼前那位姓苏的少年实在是武功太高，况且他手中的长剑还未出鞘。

要是真把他逼急了谁都不知道会有何种后果。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乌合之众，对耳东也没有必杀之意，要是真对他心有不满等哪天他落单后捉住打一顿便是。

“苏星禾……”耳东躲在苏星禾的背后，鬼鬼祟祟地盯着眼前众人，问道，“先生他老人家睡了吗？”

苏星禾将头微微偏向后边，用似蚊哼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我偷跑出来时没看见师父……”

“好……”耳东微微点点头，“这样……待会儿他们退去后我们从西边走……绕个远路回去……”

众人见两人不知在小声交谈什么，心中退意更甚，生怕下一刻苏星禾就会拔剑开始“屠杀”。

正当众人摇摆不定时，陆管事混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耳兄弟，今日算你小子走运，那钱就当我们赏给你了！”说罢，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临了还补了一句：“下次你给我等着！”

其余人见到有个还不错的台阶，也就纷纷就坡下驴，一边说着“你给我等着！”一边四下散开。

……

耳东和苏星禾两人在小巷中来回穿梭着，找到了一个脏兮兮的水缸。

耳东从水缸里舀起一捧水胡乱在脸上搓了一把，洗掉了脸上的灰尘，也洗掉了他作为“耳东”的身份。

他抬起头，静静看向水中倒映出的倒影，苦笑一声，对着略显稚嫩的“陈朝歌”的脸，微微摇了摇头。

“少主，星禾有一事不知。”

“说。”陈朝歌淡淡回道。

“少主，你……您是怎么知道他们会退去的？”

陈朝歌回头看了一眼作着揖的苏星禾，开口说道：“首先，那些乞丐并无杀意。”

“我一没抢他们钱、二没挡他们道。那群乌合之众不过是想在自己帮主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罢了，要他们跟你拼命是万万不可能的；其次……”

“其次……是什么？”苏星禾看陈朝歌低着头，摩挲着自己下巴，久未出声，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陈朝歌摇了摇头。

……

两人聊着聊着便走到了居住的草屋门口，陈朝歌伸手推了推门，却发现门竟然没锁。

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门走了进去，不出所料地迎面碰上了自己的老师。

“先……先生，晚上好啊。”陈朝歌讪讪笑着，挠了挠头说道，“您老人家晚上也出来赏月啊……”

任伯昌听到这句话后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陈朝歌乱糟糟的头发骂道：“你这……这……成何体统？到底又去哪野去了！”

陈朝歌只得点头哈腰陪着笑，说道：“老师，您别生气。您看，这是我去城南最好的裁缝铺给您买的……”

陈朝歌从背后取下包裹，毕恭毕敬地呈到老师面前，正欲打开，却被老师一掌掀在了地上。

包裹里的衣服露出了一角，绣着羽毛纹样的白衫拍在地上溅起了一抔尘土。

那尘土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最终落下，将映着纤凝的白衫染成了土色。

“这么晚回来就是为了这么件破衣服！真是不可雕也！”任伯昌骂完，又转向苏星禾，“你也是，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了，怎么还跟着他瞎胡闹……”

“老师啊，”陈朝歌低头良久，沉默地捡起地上的衣裳，伸手轻轻拍了拍灰尘。

“您不让我叫您师父我能理解，七年来您不愿意教我功夫我也能理解，您哪怕偏心我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