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童年的无奈(2 / 2)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众矢之的。那眼神儿、那语气、还有那赤裸裸的排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能量网,不断的冲击着我幼小而稚嫩的心灵。只要我来到学校,那种能量就开始辐射我。我觉得我逃不掉,也躲不开。那时候,我觉得只有恨这个世界,我才会好受一点。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好像都忘记了,有这样一件事曾经发生过。但是,我却被贴上了“坏孩子”的标签。班里很少有同学愿意带我玩。就连学习成绩最烂的同学,在我面前都会趾高气昂。除了考试抄我卷子的时候,没人会尊重我。

但是渐渐的,我开始进化出一种抗性。我开始忽视他们,变得我行我素。我不再去介意别人的看法,更不会随波逐流。我开始觉得,事情的真相,并不像大多数人说的那样。

一次上数学课,老师让同学们解答一道应用题,题目是这样的:

说一个正方形的池塘,每条边上有六棵树,问,池塘边上一共有多少棵树?

老师先找学习委员回答,学习委员回答说,有四六二十四棵树。老师又叫班长回答,班长也说,有二十四棵树。老师又找了了另外两个同学回答,他们也都说,有二十四棵树。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要不老师就不会没完没了的找人回答了。于是我把池塘边上的树,用手指数了一遍。哈哈!原来是二十棵树!这时老师有些不耐烦了,就说,认为是二十四棵树的同学,请举手!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我看见所有同学都齐刷刷的举起了手。

事实再次证明,大多数人认为是对的,其实并不一定是对的。这件偶然发生的事,又给了我一次机会,重温那被人羡慕的感觉。回想上一次,还是老师在班上朗读我写的第一篇作文的时候。

这样的经历,让我过早的发现了真相。可我稚嫩的心灵,却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但是,我又不得不去适应。我开始变得特立独行。同时,我也失去了集体荣誉感。我觉得,那些都不属于我,因为我是一个坏孩子。表面上,我根本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实际上,我却能洞察出每个人对我的态度。就像受过伤的皮肤会很敏感一样,我的心,也变得非常敏感。因为我有一颗敏感的心,所以我很难靠近别人。其实我一直都很孤独。

因为我的思想非常消极,所以老师一直都想让我留级。她劝我说,你看李大伟,他在咱班的时候,学习成绩还不如你。自打他留级以后,学习成绩在他们班,已经是名列前茅了。可是我死活都不同意留级,我觉得留级太丢人了。而且我每次期末考试也没有不及格的时候,所以老师也拿我没办法。

到了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爸忽然就病倒了。刚开始的时候,我爸只是小手指和舌头有点麻木。因为家里没钱,也就没有上大医院看病,只是找来了村里的赤脚大夫。那个赤脚大夫姓姚,村里人都叫他姚大夫。姚大夫说我爸的症状是轻度脑血栓。他说他以前已经治好过好几个了,所以让我爸放心,这病他肯定能给治好。姚大夫给我爸打了一周的蛇毒,我爸的舌头和手指就不麻了。我爸一看身体没啥事了,就让姚大夫把药停了。姚大夫劝我爸说,最好再多打几天针,巩固巩固。可我爸心疼钱,还是让姚大夫把药停了。

停药的那天,正好赶上我家的猪饲料没有了。我爸就让我用自行车推一袋子玉米,去加工厂给猪加工饲料。那一袋子玉米,足有四十公斤重,都快赶上我的体重了。我爸把玉米袋子放到了自行车的后架子上,就让我推着自行车走。可我根本就控制不住平衡,走几步就摔一跟头,把我爸气坏了,骂我就是个废物。这时,正好在半路上碰到了我堂哥。他看我推不稳自行车,就替我去了加工厂,把玉米加工成了猪饲料。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想到,我爸却在那天夜里,又发病了。而且是非常严重,半边身子都瘫痪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于是我妈赶紧又找来了姚大夫。姚大夫还是打蛇毒。打了两天的针,我爸才能说话。我爸能说话了以后,就说他这病,是我给气的。而且是一看到我就生气。没办法,我妈只好让我先去我四叔家住。我当时并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所以还在外面跟小伙伴们疯玩。有些比我大一些的孩子看到了,就跟我说,你爸都被你气成那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玩。

后来,在亲戚们的帮助下。我爸总算是没有趴在炕上起不来。半年以后,我爸开始能下地走路了。但还是需要人搀扶着。为了让我爸能锻炼走路,我堂哥就搬到了我家住,和我一起在小屋睡。有了堂哥的帮助,我爸恢复的还算挺快。又过了几个月,就可以自己走路了。但是左手指还是伸不开,左边身子还是不好使。得病的头两年,基本上就是啥活都干不了。所以生活的重担,就都落子了我妈身上。我也开始学着干农活,尽量帮我妈分担一些生活的压力。

等到我上初中的时候,家里的活就没有我不会干的了。那时候,我一个人就能赶着毛驴车去加工厂加工猪饲料。一次能加工五六袋子玉米,都是我自己搬上搬下,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家里的活太多,学习环境又差,所以到了初中以后,我的学习成绩就下来了。后来我没有参加中考,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拿到,我就走向社会了。

……

后来,我又经历了很多事。我觉得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所以就没有继续往下讲。

了解了我的童年经历,胡小媚意味深长的说,“原来,你也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啊。”

我故意搞笑说,“要不怎么说,咱俩是天生一对呢。”

胡小媚听了,终于又笑了。

为了能让胡小媚开心点儿,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又给她讲了我学做菜的经历。没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不但逗的胡小媚笑个不停,而且她还说,有机会真想尝尝我做的菜。于是我就赶紧约胡小媚,让她下周去我那,尝尝我做的拿手菜。胡小媚答应了,她说周末要是不忙,就去见识一下我做菜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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