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士传奇（2 / 2）

“十日之后，我来看你，你这病，必好无疑！”，说罢，李大夫就告辞了。

李大夫走后，我爹按照李大夫的叮嘱，服下了那些丹药，真是丝毫不敢怠慢啊。十天之后，我爹的病情真的大有好转，李大夫也如约而至。我爹如获新生，难免欣喜，就摆了一桌酒席，答谢这位西山庙里的李大夫。席间两人聊的甚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大夫说要去我爹的书房看看。我爹这才记起，之前答应李大夫的事。我爹的书房不算太大，里面的书却是够多。像四书五经这些国学经典自是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除了这些摆在中央的典籍，在一些不显眼的角落，还摆放了一些从祖上流传下来的药典之类的方术之书。李大夫瞥了一眼书房正中的典籍之后，便不再多看。他在我爹的书房里环顾四周之后，目光便落在了角落里的一本破旧的黄的发黑的手工线装本子上。李大夫信手拿起这本子，翻看了几页，脸上竟然露出了难掩欣慰的笑容。最后，李大夫只向我爹借了这一本书。我爹对这些方术之书也不是十分在意，干脆就把这本书赠给了李大夫。李大夫甚是欢喜，回到席间，又多喝了几杯。

李大夫临别之时，嘱咐我爹说，“刘老爷你的病现在以无大碍，但是有一点禁忌，你一定要牢记在心。那就是，三年之内，切勿向北走，如若走出百步，到那时！就算把你的家业都给我，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爹心中好奇，就多问了一句，这禁忌之中的缘由。不料这李大夫一听，竟发起火来，朝我爹怒道，“告诉你的事，你照做就是了！有些事，说了你也不信！”

我爹一看李大夫发飙了，便连声出言缓和，态度那是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啊。

李大夫见我爹态度诚恳，语气也平和了许多。他指着我爹说，“你们这些儒生啊，满口的仁义，只为那仕途，就知道死扣那点儿礼乐教化。殊不知，这茫茫宇宙之间，除了为人之道，还有天地万物的运转、生息、繁衍、修行之道。正因为你们这些儒生不能胸怀天地万物之道，所以才会把我们这些道士修炼的法术当成了骗人的把戏。所以就算我医好了你的病，但我若把这其中缘由真的讲给你听，想必刘老爷您还是会不信！”

听李大夫说罢，我爹连忙说，“李真人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所以您李真人说的话，在下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哪！”

我爹一口一个李真人，本来是想恭维恭维这李大夫，没想到李大夫听罢，却连声叹气摇头，“罢了！刘老爷你看好了！”。说罢，李大夫抬头看了看屋顶，随即又看了看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爹问他在找什么，他也不做声。最后，李大夫从外屋拿来一根烧火棍子，用烧的焦黑的一头，往墙上画了一扇拱形的门。然后忽然说了一声，“看好了！”。随即，便穿墙而过。把我爹看得眼都直了。我爹正坐在炕上发呆之际，就听见李大夫在窗外的院子里大声说，“刘老爷，这回你信了吗？”

我爹连忙说，“信了，信了……”

后来，我爹的病就好了。我爹的病好了之后，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去西山的庙里拜访李大夫。每次去庙里的时候，都是径直向西走，不敢往北方偏离半步。时间一久，我爹跟李大夫就有了交情。有时候李大夫就跟我爹玩笑说，想不想跟他学一些奇门遁甲之术。每次我爹都笑着说，我都一把年纪了，学我是学不来了，不过你要是讲给我听，我还是乐意长长见识的。李大夫听了也不生气。闲聊之时，也会有意无意的给我爹露上一手。

有时候我爹从李大夫那回来，就把我叫到跟前，满身酒气的跟我说，“四儿啊，你整天就知道玩耍，也不虚心跟着先生读书。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读书，就去跟西山的李大夫学学奇门遁甲吧。”

我好奇就问，什么是奇门遁甲。我爹见我兴起，就给我简单讲了讲，李大夫透露给他的，奇门遁甲之术。其中有一种法术，就叫做，兽持之术！

我爹跟我说，要修炼那兽持之术，首先，必须要，先准备一根红高粱杆子。然后把高粱杆两头的外皮剥掉，露出里面的瓤(ráng)子。然后再找一个星罗密布的夜晚，在午夜子时，一个人，把高粱杆子横在身后，绕着村子走一圈。期间，不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都不要回头看。如果这一圈走下来，发现高粱杆两头的瓤子上印满了爪印，就算开启了兽持之术。一旦开启了兽持之术，就可以运用通灵之术，召唤出上古灵兽来施展法术了。

我虽然听的有点儿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爸，那高粱杆子上的是什么爪印啊？”

“山狸子上仙！”，我爹看着我说道，“上古灵兽三千，其中就数山狸子修成之仙最为神通广大！”

我说，“听人家说，不是蛇仙最厉害吗？”

“你懂个屁！小孩子家家的、唉，孺子不可教也”，我爹说罢，就不搭理我了。

每次刘大爷讲到这儿，都会不自觉的停下来，抽几口旱烟，然后又接着往下讲：

后来，我三姐嫁到了邻村的张老爷家。张家跟我家门当户对，我爹当时一高兴，就把李大夫的叮嘱给忘到了脑后。我三姐成亲那天，我爹去了趟张家给我三姐送亲。张老爷家恰好就在我家正北五里开外。回到家的第二天，我爹就发病了。没过三天，他老人家就驾鹤西去了，李大夫从此也就再无音讯了。

刘大爷每次讲到这，都会唏嘘一番，“我家老爷子是有福之人啊，去的及时啊，没遭什么罪，要是活着，真不知后来要遭多少罪啊！”

……

从小到大，这个关于兽持之术的故事，我听刘大爷讲了不下十遍。虽然不知道刘大爷到底练没练过兽持之术，但有的时候，我自己还是会去偷偷的想象一下。一个人、深更半夜的、背手拿着高粱杆子、绕着屯子走、还得经过东山坡的墓地。有可能还会听到各种奇怪声音、还不能回头看、也不知道回头了会发生什么？想想都毛骨悚然。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继承我妈的天眼比较好。

虽然我有时候也会蠢蠢欲动，想尝试一下传说中李大夫说的兽持之术。但是每当我站在自家大门口，望着漆黑的夜，听着呼啸的风，我总能想象出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情景。然后就汗毛竖立，总觉得自己身后站了个什么东西。然后我就只好灰溜溜的，头也不敢回的径直跑回家了。

……

听我讲完，胡小媚盯着我问，“就这些？”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对呀，就这些。”

胡小媚皱着眉头说，“那也是李大夫懂奇门遁甲啊，跟你有啥关系呀，你不是没敢去学吗？”

“是！那个兽持之术我没敢去学，可我会别的法术啊。”

“那你会什么法术？”

“你要见识一下？”

“你施展一个给我看看！”

“好！不过，在施展我的法术之前，我必须得给你讲一下，什么人才算得上，真正的道士！”

“什么人是真正的道士？”

“那说来话可就长了……”

“别废话了！不过，这回你要是再不能说服我，那你就必须拜我为师了！”

“必须能啊！”

“那你快讲，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看着胡小媚那得意的神情，我觉得她更漂亮了。但是面对她温柔的挑衅，我还是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要证明自己，是一个真正的道士，才能让她承认，我们的确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