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异变（2 / 2）

二人已经看过了希波克拉底协会的大部分房间，零零星星的“货柜”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游荡，让这里看上去像一座鬼城，满是无法安息的徘徊尸体——对“货柜”来说，这并不是比喻。

“原因。”李星远道，“他们搬空了在D区的总部，必然有很重要的原因。我总觉得这帮大夫没搞什么好事。话说，既然你在第三研究所干过，那他们的研究方向你知道吗？”

叶知摇头：“我只是提前批雇员。研究所的保密条例极其严格，每个人都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对总方向压根一无所知。但主要是把器官往各种药物里泡。”

“主要是心脏，对吗？”

“你怎么知道？”叶知很惊讶。

果然。李星远不由眉头皱起：又是心脏。这个器官反复出现，早已超出了巧合能解释的范围。它必定有某种特殊含义，但他目前无从知晓……

想到这里，他骤然止步，叶知险些撞在他身上。

“干嘛？”他抱怨着，脸上还有残余的惊讶。

李星远没有解释，反倒冲了回去，翻动着每一个倒地的“货柜”。口环后的标签被依次查看。潦草的手写字在眼前掠过，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心脏，胃，肾；心脏，胰腺，肝；肺，心脏；脾，胆囊，心脏……

“你……你疯了？”叶知气喘吁吁，“发现什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李星远的神色无比难看。他一直忽略了一件事：这些“货柜”中或多或少都运载着各种器官，如果协会主动撤离，那么这些明显有价值的东西就不该被遗落。何况……

不管运载着哪些器官，“货柜”中都必然有一颗心脏。

就在这时，“货柜”中的心脏忽然跳了一下。暗红色的基础生物质仿佛有所感应，在残破的躯壳中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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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城。

没有尽头的雨夜中，一队摩托车划开暗色，向肉场驶去。

希波克拉底协会的主刀人走在最前方。他不喜欢底城的雨，更不喜欢摩托车与骑行。溅起的泥浆会弄脏西装，让他像那些一无所有的贱民一样。

好在他马上就能和这一切说再见了。南柯药业的酬劳足够他搬去上城，拥有阳光、公寓和一辆崭新的浮空车，只要他能带着东西按时抵达。

作为帮助财团开启新时代的功臣，希波克拉底协会将并入南柯，站上星空城的顶峰。至于青檀会？一群野兽罢了。在义体和药物的辅助下，他可以轻松等到陈酒寿终正寝。

雨滴落在护目镜上，又被迎面的风吹开。时间差不多了，他心想。在协会留下的东西即将发挥作用，届时D区将与上城完全隔绝。一个半小时内，南柯药业就是这里的绝对主宰。

他侧头向D大厦望去。从希波克拉底协会总部开始，所有灯光依次熄灭。

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