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冯老二组建了五路总联军（2 / 2）

众人听了，一片欢呼，掌声雷动。趁此机会，孙宇瑶向郑老墨请教：“大当家的刚才说的‘杂牌种’‘大路的’‘风就硬了’，都是什么意思？”

郑老墨低声答道：“杂牌种，就是各个小股的土匪；大路的呢，就是北洋的官兵了。这风硬了，就是说队伍人多了。”孙宇瑶说：“那队伍人少就应该是风软了吧？”

郑老墨笑道：“兄弟你这是无师自通了，其实这土匪窝里的黑话，也不是凭空造出来的，用点心一琢磨就能猜个七八成了，等有空了我给你好好掰持掰持，以后都要用得着，关键时候说不定还能救命呢。”

冯老二等众人安静下来，叫人抬出一块木板，上面钉着一匹白麻布，再端出一大碗墨汁，郑老墨手执一支毛笔站在旁边，等着冯老二说话。

原来早在会前，行伍出身的冯老二就已经按照部队的编制办法，把前来参会的这大小十多支土匪，与郑老墨一起商量着进行了整编，先确定了一个名为“建国自治五路总联军”的对外番号，在抱犊崮设立联军总司令部。

冯老二把这个番号说完，郑老墨就挥毫在白布顶端写下“建国自治五路总联军”9个大字，用的却不是他惯用的褚体，而是稳重大气、气正势壮的颜体，郑老墨把这9个大字一挥而就，只见布白墨黑，字里行间，就有了一股凛然之气。

坐在近处的孙宇瑶不禁暗声叫好，心想，古人说字能通神，看来真是确有其事的了。

众土匪却是识字的不多，懂字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冯老二便指着这行大字又读了一遍。然后将这五路大军逐一宣布：冯老二的队伍为中路军，其余四路以抱犊崮为中心，分成了东、南、西、北四路军队。

这东、南、西、北四路军队都有哪些山头组合而成，在孙宇瑶刚才与郑老墨出去抽烟聊天时，就已经商量妥当了，此时再由冯老二正式宣布一次。冯老二喊到谁的名字，谁就在下面大声应一声，然后按照东、南、西、北四路军的位置站好，等冯老二宣布完，十几个山头的大小土匪站成了四列，只见台上的麻布上整齐地写着：建国自治五路总联军，总司令冯老二，参谋长孙宇珍，军法官郑老墨。

下面依次是任命的东、南、西、北、中五支军队的军长，中路军军长孙宇瑶，东路军军长李木匠，南路军军长白中天，西路军军长张寡妇，北路军军长左六子。

众人站定后，郑老墨说：“今天这个盛会一开，咱们就不再是游兵散勇了，既然叫作了联军，咱首先得把联络站给建起来，有了联络站，咱才能联得起来。”

于是众人又把在哪里建联络站、由谁来负责讨论了一番，最后确定好先在最紧要的地儿建了4个联络站，在宁城县城的孙记粮栈建一个总联络站，由跟随冯老二的手下郑宽元驻点负责，职务是五路总联军情报处处长，公开身份是粮栈的经理。郑宽元跟随冯老二多年，头脑机灵，做事谨慎，读过很多年书，能写会算，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其他3个联络站，一个设在省城，由孙宇瑶在省城做丝绸生意的姐夫朱陶负责，省里有什么大的动向，随时收集报来；另外两个分别设在宁城和登县交界的吴家堡和紧靠运河边的大柳树码头，负责人由李木匠和白中天来安排。

郑老墨随后拿出十多张一尺见方的羊皮，上面横竖各画了十多条线，分成一百多个半寸大小的方格，每行都有五六个格子剪成空洞，5张羊皮上的洞剪的一模一样。众人不知此为何物，郑老墨解释道：“这是专门用于联络的密纸格”，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写好字的纸，上面抄着一段《论语》中的话，郑老墨把那张羊皮往约上一蒙，下面那张纸上，便有字从剪空的洞中露了出来，从上到下，从右向左依次读出来，便是：丁酉子时，城东十里，河边古庙，依约前来。

众匪首一看啧啧称奇，纷纷夸郑老墨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好法子来。郑老墨连忙摇手，说这法子古人早已有之，自己只不过是照着书上写的做出来而已。随后将这十多张羊皮密纸格分给了各个头目，以后传递的信息，就算被官兵截获、外人获知，没有这张密纸格也不知道到底说的是什么了。分发完毕，郑老墨再三叮嘱，要把它务必收好，他人要是看到记下来，这法子就不好使了。

等把这些事情全部办好，郑老墨在那块白布最后，写上了这样几行文字：

民国十年，九九重阳，荡山湖畔，抱犊崮顶，英雄豪杰，建国自治，情同手足，义薄云天，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众人一起举酒痛饮，然后割指滴血，纷纷上来在这块白布之上按下了自己的血指印。远远望去，宛如一团团小火苗正在熊熊燃烧……

一出民国的土匪大戏，即将在荡山湖一带激情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