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抱犊崮顶建了个大营(2 / 2)

李翼民抬起头问道:“敢问郑老先生,这又该做何解呢?”

郑老墨摇摇头说:“天意岂能尽窥,走吧,咱还是出去看看这戏台该怎么搭才好。”

一行人于是把崮定的地势仔细看了一遍,冯老二读过保定军校,一边走就一边儿就把哪里挖战壕,哪里建瞭望塔,哪里修宿舍,哪里存弹攻药,都一一和随行人员做了交待。

这一圈走下来,李翼民对这抱犊崮的崮顶也有了个大概了解,选了一平坦地儿,拿出随身携带的罗盘,有模有样地察看一番后,然后从方才登上崮顶的那条鸟道说起:“这崮顶四面绝壁,风水来去,都只有这一条通道,若是在南边就好了,可惜它是在正北方向,这崮顶的风水就来得艰难、去的却容易了。”

冯老二听他这么说,赶紧问道:“可有什么补救办法?”

李翼民指着登山口说:“在山口修个堡子挡一下。”

冯老二听了会心笑道:“依我看啊,你们这看风水还真不是凭空说话,李先生提的补救办法,和我心里想的,简直就是不谋而合啊,从我这个带兵打仗的来看,这登山口处,是一定要设个岗哨和火力封锁点的,这不就是李先生说的修个堡子嘛。”

郑老墨这时插话说道:“先人创风水之说,其实就是实用之学,修房筑穴,铺路挖井,开田种树,这过日子的样样事,都得考虑这刮风下雨的事啊,只是后人不懂先人之意,牵强附会,穿凿误会,久而久之,风水之说反而成了江湖骗术,真是咄咄怪事。幸亏还有像李先生这样既有家教传承,又能踏实做学问的人,先人这番心血才不算白费呐。”

郑老墨这番话说的真是滴水漏,面面俱到,众人听了既长了见识,内心里又倍觉烫贴。

李翼民接过来话说:“郑老先生说的实用二字,真是一眼看透了我们看风水的骨子里。我来问一下诸位,就‘实用’二字来说,这崮顶最该考虑的是哪一样?”

孙宇瑶到底是年轻气盛,刚才一直听他们几个说的话,一直没能插上嘴,听到李翼民这个问题时,不假细思,就抢先一声答道:“我原先觉得这崮顶最不方便之处,是进出不方便,但刚才听完大家的话,才明白这进出不方便,恰恰是我们选这崮顶落脚的最方便之处。到时只要把这登山口处的岗哨和封锁点建好,任它有千军万马,就算围个三五年,它也攻不上来啊。后来两位先生说到风水是实用之学,我才突然明白过来,这崮顶最该考虑的是水源问题。粮食可以多屯一些,崮顶有地也可以种一些,但此地水源全无,一旦切断山底水源供应,还真就是个大问题了。”

众人听了,纷纷称是,却又苦无良计,便一起望着李翼民,听他又有何补救之法。李翼民指着崮顶古庙后方凹下去的一大块地儿说:“大家看那个地方,风水风水,有风就有水,既然风能上得来,水也就能跟得上来,天上总要落雨的吧?”众人一听顿时明白过来,是要在这崮顶中间的低洼处建个蓄水池,把老天降的雨蓄下来,就可以解决一下崮顶没有水源这个问题了。

李翼民见众人一点就通,接着就又指着西南方向的荡山湖说道:“原本这老天下雨,是不太能靠得住的事,但这地儿离荡山湖近,湿气重,南风一起,还是比较容易带雨而来,所以咱这一带干旱季节还是罕见的。万一真遇上大旱天气,那就是天意不让人在崮顶待了,说不定到那时就天下太平,冯大当家的也就不用守在这崮顶,该是进朝作官去了。”

冯老二听罢却是凄然一笑,“李先生借你吉言了,我冯老二也不是不曾想过这入朝当官的事,可这十多年戎马生涯过来,却他妈的从一个堂堂正正的少校团长,成了如今这样一个羞辱先人的土匪头子,我冯老二到底哪步走错了呢?北洋政府那班人,嘴里个个说的都是人民啊,主义啊,可做的事,全他妈的都是关心自己家的那一亩三分地!什么直系、皖系、奉系的,成天勾心斗角,这天下啊,就只能指望着广州的孙先生北伐成功了。不过,等到那时,我冯老二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在这乱世了……”

众人听了,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郑老墨劝道:“团座你何必如此悲观,这不有孙家兄弟俩加入我们,咱以后的路肯定是越走越宽,等孙先生的北伐部队一到,咱立刻摇身一变,就成龙成虎了。”

此时已是日头西沉,崮顶秋风扑面,寒意凛冽,众人更是饥肠辘辘,于是赶紧下山吃饭,当夜,冯老二就把修建改造崮顶的计划安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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