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数钱数到手软(1 / 2)

陈衍倚靠在阁楼上远眺这一片灰蒙蒙的江面,两三盏泛着淡光的灯火摇曳在黑暗中,船头的铃铛声音越来越近,他知道他的衣食父母终于来了。

将楼下的隔板全部拆下,门口挂上灯笼,柜台上点上蜡烛,店内终于有了几分做生意的样子。银牌挂于腰间,再戴上斗篷,陈衍起码有了三分世外高人的气势。

当然,最重要的是得将凌先生从楼上请下来,他会告诉陈衍哪些客人不能得罪,哪些客人需要格外注意,除此之外,凌先生还是他身边最强大的战力。

“凌先生,你看我还是之前的我吗?”

陈衍手上扶着鬼匣,平稳地走下楼。对于昨天那件事,他还是不能完全忘怀。难道这二十多年的牛马生活,就真的只是地府一游吗?

“在那个世界,你的名字叫什么?”

尽管已经习惯了鬼匣上那恐怖的面孔,但凌先生张口露出的獠牙还是让陈衍手有些不稳。

“陈衍!”

陈衍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那就对了!传说地府中有一本生死簿,记录着众生的名字,功德以及罪孽和阳寿。那些阳寿未尽或者罪大恶极之人被投入到地府中不断轮回,直到罪孽和阳寿统统洗尽。

他们保留着生前的名字,却没有生前的任何记忆,拥有血肉和与活人无异的情绪,却如同行尸走肉,一遍又一遍地做着重复单调的事情,直到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喜怒哀乐,成为一块冰凉的石头。

你就是你。地府将你的一部分自我意识磨灭,从而让你陷入怀疑自我,否定自我,忘记自我的境地,久而久之,你将什么都不是。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这对你百害无益。”

陈衍若有所思,只是觉得凌先生的说法似乎并不靠谱,再问了一句:“那还有那些功德大善人怎么算,阳寿未尽之人为何也要同恶人一齐受罪?”

不凑巧的是,凌先生还未开口,店外就已经有顾客进来做生意了。

当然是做生意要紧,若不是为了高人形象,陈衍甚至想到门口吆喝拉客。

到鬼市来找降头师的人要么有难言之隐,要么心怀鬼胎,不然外面大把白衣降头和和尚不找,偏偏找最危险最没有保障的黑衣降头师。

本着送上门来就是生意,陈衍尽量在风险和收益中保持平衡,既要保持低调以免引起外面的所谓正道人士的注意,又要保证自己的生存发展。

进来的是一个衣不蔽体的瘦弱男人,皮肤黝黑,一排排肋骨嶙峋可见,活脱脱一副白骨架子。这种人在华夏可是个值钱货,谁家老爷不想要一个昆仑奴呢?

可惜在南洋,他只是个不值钱的农奴罢了。

陈衍一点兴趣都没有,这种人能刮出多少油水,也不知道摆渡人怎么会放这种人进来。

“大师,给我一个机会吧!”

那人一进门就跪下,开始涛涛不绝地讲述他那悲惨的命运:一支在海岛上与世无争的部族过着原始的狩猎采集生活,一场袭击毁灭了他们的部落,卑鄙的西贡人奴隶了他们,将他们卖到了南洋。

瘦弱的他被奴隶贩子遗弃,成为的当地老爷家的奴仆,日夜受到鞭打和侮辱,吃不饱穿不暖的他害怕那一天就会倒地不起,所以他冒险躲过老爷家的守夜人和家丁,来到鬼市寻求传奇的东方法师的帮助。

法师也是要洽米线的,陈衍表示这件事情很难办。他虽然一句话都不说,但敲击桌子的手指和微微皱眉的面部表情已经将他的态度和盘托出。

“大师,我愿意用我的灵魂和心脏交换卑微且不足言道的自由。”

黑人将头埋在了膝盖前,肩膀有些发抖。

这个人呐,把自己当作什么,是善心大发的慈善家,还是吃人心肝的恶鬼?得赶紧把他打发走,跪在这里还让他怎么做生意。

“我这里需要孩童孕妇的血肉,或者金银珠宝也可以,如果你哪天有了我需要的东西,我可以出手帮帮你。”

陈衍挥挥手,表示他可以滚蛋了。

“大师,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脖子顿然发凉,周围的烛火无风起舞,鸡皮疙瘩从后背蔓延至全身。

起身深深鞠了一躬,他颤颤巍巍的离开了这里,准确来说是逃离了这里。

陈衍突然想起他忘记嘱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高声说道:“若是你起歹意故意害死的孕妇和孩童,我可统统不认,后果你自负。”

这个原则他可是一直坚持,他只接受自然死亡的孩童和以隐蔽且不致命的手段取得的血食,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被外面的人注意,低调才能活得久。

“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溺水之人会抓住他能够得着的一切,哪怕那是一根布满毒刺的水草。他还会再回来的。”一直不开口的凌先生出口警告道,不过有些姗姗来迟,人都不知道走了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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