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弈（1 / 2）

李虎站着没动，他吸吸鼻子，适应昏暗，他的手摸到墙上的开关，但是他没有开灯，他松开手，点烟。

楼梯响起来，小飞走到李虎身后，他说，“是凶杀，入室盗窃，一家四口，一个不剩。”

李虎开灯，他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指着开着门的，昏沉沉的，只留一张床架子的卧室问，“就那？”

小飞说是，李虎就走上去，把嘴里的烟倒插在卧室门口的缝隙里，他直起身，嘴里念念有词，“早点走吧，早日投胎，别人说的不行，但你们得信我。”

一阵风起来，房门就嘎吱嘎吱地合上了，李虎耳中传来了口水的吞咽声，他微微笑，转头看，把口袋里的房卡掏出来，递向小飞，他说，“我晚上就睡这里。”

小飞没动，李虎抖胳膊，再次示意，“你快点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卡你拿给青姐，你放心，她会同意的。”

当然，柳青不可能同意，李虎很清楚，只不过这层意思就没必要跟一个大堂经理讲出来了，你问李虎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啊，他是一条老狗来着。

小飞上来接卡，他也终于是第一回正视打量李虎，心里暗道青姐就是青姐，就是找个小白脸，也是那么与众不同。

对，就是与众不同，李虎给小飞的感受很奇怪，看着年轻，脸皮稚嫩，但眼神却很深。

甚至，甚至都有些阴沉、阴冷，不然呢？哪个知道了这间屋子死了人，还是凶杀，不退避三舍，还毫不在意地往上凑？

惹不起，一点也惹不起，这个人是个癫的，小飞接过卡就走，他转过身的时候，他忙不急地掏手机，作为青姐的心腹，他有必要提醒青姐注意。

李虎没管，甚至他就是故意的，他当然可以做一个乖乖的学生仔、笼中雀，但那有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

男女间的角力，昨晚上就开始了，就好像青姐，明明歇斯底里几度，却依然拼命索求，她求的是什么呢？

重金求子？

李虎还不是太确定，因为这一切来得都太蹊跷，答案只在青姐身上，这也是李虎暂时不准备找红姐的原因，因为找了也是白找。

但是再不怎么确定，基本的逻辑李虎是清楚的，这世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爱，连红姐那样的残花败柳都知道叫小伙子们戴套，明显路子野的青姐，怎么可能不呢？

除非，除非她求的就是这个。

啧，没想到电线杆上到处贴着的小广告，竟然真的让老子撞上了，真是稀奇！

所以目的是什么呢，她的？

李虎不清楚，他本身的确掌握着现在人所不知道的一些信息，但他的这些东西是线性的，是一条向外直射的波。

这条波属于未来，但是现在，他所处在的位置，是一张由无数节点结成的社会大网，他只是这张大网中的一个节点，当然柳青也是，或者任何人都是。

现在他跟柳青的这两个节点，看似连接了，为什么说看似，因为他俩这两个点本来隔得很远，甚至两者之间也充斥着其它的乱七八糟的点。

这是最难的一点，假如李虎不是个重生人士，带着前世几十年混社会的经验，具备了虚化不必要节点，也就是次级人际的能力，他是不能直指问题核心的。